屬下礫岩,見過教主。”
謝橪微微頷首,道:“右護法回來得正好,替我吩咐下去,有貴客前來,準備一間上好的廂房,晚膳也準備得豐盛些,別讓外人看不起我們鳴沙教。至於有什麼其他的,容後再稟。”
“是。”礫岩雖有疑惑,卻未提出,只是打量了來人一眼,隨即便離開了。
溫衍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注意到那黑色披風上的金線標誌,若有所思,卻不動聲色,很快收回了目光。
四人走入屋中,這屋子裝飾華麗清貴,且是雲川特有的風格,與中州頗有差別。在謝橪的示意下落座後,沒過多久,便有人將晚膳端了過來,滿滿放了一桌子。
柳鍾情坐在柳鐘意身邊,就像是很久以前一般,習慣性的不停給他添菜,柳鐘意便也默契的埋頭努力的吃飯,彷彿回到從前一樣。
柳鍾情默默看著他,出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完全用不上自己這般舉動,心中忽而便湧起一點難以言喻的情緒,既痠疼,又歡喜,面上卻是不自知的微笑起來。
柳鐘意似是知道了他在想什麼,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碗裡,看著他笑了笑。
縱然沒有任何言語,但一切已無比明晰。
柳鍾情一時間竟覺得眼眶酸澀,他一向不擅表達這樣溫柔的心緒,此刻卻知對方無需自己多說,亦全然知曉,並完全體諒,縱已相隔五年,也毫無阻礙,便更是說不出話來。
這世上再不會有什麼比血緣更親密,也不會有人,更值得……
柳鍾情垂下眼簾,掩蓋了眸中的情緒,放下桌下的手微微用力,捏緊了拳頭。
一頓飯表面上看起來頗為風平浪靜,飯後謝橪道:“兩位今日上山來想必也累了,先休息可好?有什麼明日再說。”
既然將話說到這份上,二人自然也不好反駁,謝橪便吩咐侍衛領著他們去了廂房。
謝橪命人給他們安排的廂房寬敞舒適,周圍的奇巖怪石猶如院牆般分隔了其他房屋,故而也十分清幽,無人打擾。
待那侍衛離開後,柳鐘意微微鬆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下來,若有所思。
溫衍原本不想不打擾他,卻聽他開口道:“對不起。”
“嗯?”溫衍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反應過來。
“我……”柳鐘意皺了皺眉,覺得說不出口,卻仍是僵硬的解釋道:“我剛剛親你。”
那聲音壓得很低,他說得又快,溫衍差點沒聽清,明白過來之後不由得笑道:“我還以為是因為你掐我掐得太重了。”
“……”柳鐘意見他笑了,心中困惑,低聲道:“我是擔心你會……”
溫衍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放輕了聲音,道:“不會的。”
柳鐘意凝視了他片刻,道:“你最近……有點奇怪。”
溫衍原本被他看得有些緊張,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笑出來,但卻很快斂了笑意,一本正經的道:“鐘意,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過。”
“……什麼?”柳鐘意見他沒有玩笑的意思,便也正色起來。
溫衍道:“那天晚上你溺水之後,我為了救你,就……”
“嗯。”柳鐘意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
“所以說,今晚那個……沒什麼關係。”
“哦。”
溫衍見他一副信以為真的樣子,不由得心下微嘆,實在太好哄了。
☆第16章 珠箔飄燈獨自歸(下)
兩人都沉默了一陣,只聽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隨即響起了叩門聲。
溫衍開了門,只見一個綠衣女子站在門外,恭謹行禮道:“兩位公子,主人已命我等將屋後的浴池注滿熱水,請問是否需要奴婢服侍?”
溫衍答道:“多謝,不必了。”
綠衣女子溫婉一笑,道:“那請二位去沐浴吧,飛翠先為你們整理床榻。”
既她已如此說,溫衍不好拒絕,只得點點頭,讓她進屋。
柳鐘意見狀,起身道:“姑娘,浴池在何處?”
飛翠抬手指了指屋中一處,道:“那裡有道門可以直接過去。”
柳鐘意頷首,從包裹中拿出衣物,也順手翻出溫衍的遞給他,淡淡道:“走吧。”
溫衍呆了一下,就被他藉著衣物的遮掩在手背上狠狠一擰,立時反應過來,跟在他身後去了。
推開飛翠所指的那道門,果然到了一間小屋之中,屋內一個池子此時正冒著溫暖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