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也不奇怪六皇子這發病似的作為。
於是我又問他:“火德星君呢?”
木府怪異地看了我一眼,遙手一指:“那呢——你是個什麼眼神。”
我一時有些出神,這昏天暗地兵戈擾攘的,我還真沒注意到火德也在此。
本來我心中雖說存有忐忑不安,畢竟仍是懼死,但不知為何,卻不是那麼擔憂。大概因為總覺得六皇子一流總歸會是淪落至寡不敵眾的最終局面,這天不會塌,這地不會陷,這世間不會毀滅。
可木府一說火德在這呢,我的心就給提起來了。
我信這天地必是長留,卻不知道火德能否全身而退。
計都星君他們許是控制住了脈柱的結界,這裂洞終是沒有再次擴大。不過作為戰場,它著實窄小了些。
兩隊人馬廝殺作一團,膠著不分,混亂不堪。
然後順著木府那一指,我見著了火德。
相隔並不算太遠,但許是刀光劍影橫在其中,總覺得看得太不真切。
他仍是那副冷淡的面容,束起的長髮在腦後飛揚著,換上一身火紅的戎裝,映得瞳仁的顏色也是暗紅的。這冥府之內黃泉之上,嘈嘈鬼哭縱橫之間,他獨佇其間,手中無兵刃,卻是以術法為劍,以雙手為鞘。
若稱英姿,倒也不過。
卻說木府一把又將我不知拉向何處,一面還調侃我:“怎麼,看迷了眼唷?”
我眯起眼看向他:“你是指看你麼?”
“可不敢。”他嘟嚷了一句。
不知為何,這話惹得我笑了笑。
於是我大意了,木府估摸也大意了一瞬,在這必得步步為營的當下,一個大意恐怕就能將自己葬身於此。
一柄箭直辭木府胸膛中心,那箭快如閃電,彷彿憑空出現,待我和木府發覺時已有些遲,木府反應還算迅速,本能地朝一旁極速避開,卻還是被那箭插入了肩頭。
箭風極盛,箭頭插入木府肩頭時,還生生被那力道向後推了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還未恍過神,又是一箭朝他飛來。我極速移至他身前,喚出綠沉槍一甩槍花,原以為擋下應該不難,誰成想那箭力實在是霸道至極,同我綠沉槍相撞時竟震得我整條右臂發麻,差點滑手。而那發箭也只被我擋偏一毫,若不是木府極是飛身而起將我拉離,只怕那柄箭此時會扎進我的體內。
木府從拽起我時就即刻打下幾個手印,又加固起幾道仙障。
待我倆站定,同時仰首怒視著元兇。
六皇子跨坐戰馬,左手上架著弓,不急不緩地於空中踏馬而來。周遭煙冥露重聲悲色慘,這始作俑者倒是閒庭信步得很。
只聽他對著木府笑道:“壞我好事。”
木府朝他扔了個白目,下盤站定擺好架勢,我還以為他要衝上去揍那六皇子,誰知道一個眨眼間他突然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