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五歲的小孩竟然猜中自己心中所想,或許從那一刻起,鄭允浩已經沉浸在對金俊秀滿滿的崇敬中無法自拔,以至於後來當金俊秀讓他加入骷髏派時,他不假思索地一口應允,點頭速度 之快,彷彿怕自己遲了半分那幼童便會反悔一般。
“我家還有很多衣服,你每給他一刀,我就送你一件衣服,這買賣是不是很划算?”
現在想來,五歲的金俊秀就已經具備了一個商人最佳的素質,已經具備了連秤八斤也望塵莫及的砍價手段。邪教少主是什麼?是人。邪教是什麼?說白了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為了各自的利益而聚集進而生出的組織。邪教的目的是什麼?當然是不擇手段地獲取最大的利益,形同於商人,只是用了商人不敢用的手段 罷了。商人重利,金俊秀自然也不例外,雖然他現在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押對寶,但是,商場如戰場,總是有些風險的,這一點,他看得很清楚。
不過,當鄭允浩下第一刀的時候,金俊秀心中已經確定,自己這場賭博 贏了,鄭允浩下刀的角度雖然有些偏,用力也稍微重了些,但是他中途卻突然一轉,這一轉之下,落下來的那片肉便薄如蟬翼,鄭允浩是個可造之材,反應敏捷,意志堅定且言而有信,假以時日,定能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金俊秀已然下定決心,若是這少年不肯加入骷髏派,那麼便毀了他,他金俊秀從來不會為自己的後路留下哪怕一點威脅。
鄭允浩劃下第一刀,興奮得手不住地顫抖,抬起頭邀功似的看著金俊秀,卻見人家眼底根本毫無笑意, 不禁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有些傻,每個孩子都有當英雄的夢,鄭允浩也不例外,所以,得不到讚賞,他便強壓下心頭強烈的快意。第二刀,他選擇動那人的臉,原因無他,只是那顆痣看得他心頭添堵而已。鄭允浩忽然不滿了,自己下刀那麼有技術含量,那管家叫都不叫一聲,豈不是少了很多趣味!只是似乎他的想法又被那小孩看穿了,淺小一記,金俊秀說道:“我怕他叫得太響亮,萬一害得你一刀下偏了,直接讓他蹬腿了賬, 那還怎麼報你的深仇大恨?”
想想也是,下刀的時候有隻豬在自己耳邊狂嚎,怎麼說也是影響自己發揮的事兒,萬一真的一個不小心讓他過早地掛了,那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如履薄冰的心情?
“我指哪兒,你割哪兒,保證 讓他享受到人間最溫情的死法,如何?”
“好!”鄭允浩這一聲應答倒是精力充沛。
殺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一次殺人的心理,尤其是帶著報復的心理送人啟程的時候,總是會有些畏懼,只是這畏懼隨著下刀次數 的增加而迅速衰減,當第一百二十八刀下去的時候,鄭允浩眼中已經沒有了喜悲,而是全副的鎮定,彷彿一個解牛的庖丁,神色莊重而隨意,腳下堆積著晶瑩卻帶著血絲的肉片。鄭允浩幾乎忘記了,他與老伯來此的初衷 是為了討碗殘剩的肉湯喝,倘若他想起這茬,不知道是否還能喝得下去。
在金俊秀的指導下,鄭允浩共賞了那管家六百五十七刀,那員外爺聽聞小廝通報,本打算教訓教訓這些個目中無人的小子,可是一見到金俊秀,卻嚇得匍匐在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看他那表情好像還大有歡迎這個小屁孩再來殺人的感覺。
金俊秀也不機會戰戰兢兢的員外,而是說話算話地差屬下搬來六百五十七件新衣,每件均是質量上乘,只是鄭允浩卻覺得自己 似乎被耍了,他才五歲,會長高,會長壯,這六百五十七件衣服卻都是照著他這五歲的屁大點兒身材做的,等到他十歲,十六歲,豈不是得光著腚出去?
“你不滿意?”
不知是不是鄭允浩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幼童是蓄意 為之,只是他不信,這個小孩兒總不能是神吧!竟然能猜道結果,於是,鄭允浩將自己心頭的怒火一個勁兒地大吼出聲,甚至將金俊秀作古的祖先都被他口頭挖出來鞭屍萬次,然對面的孩童仍是一臉的無關痛癢。 “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加入骷髏派,做我的心腹,我可以保你吃穿。二是帶著這六百五十七件小屁孩兒穿的衣服滾蛋,其實,如果你選擇第二條路,我倒是可以給你指條發財的道兒,將衣服賣了,然後……” “不必了,反正之前已經已經答應跟著你了,我鄭允浩說話算話,至於入什麼派,你說了算!”
“好,我是金俊秀,骷髏派少主,從今以後,我就是你主子,你的一切只能由我來安排,我讓你殺人,你不準違抗,我讓你死, 你不準活,同意的話,簽字畫押。”金俊秀手中突然出現的一張契約讓鄭允浩有種感覺,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將自己給賣了,可是跟著那小孩兒好歹可以管吃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