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輩,您是否知道,我父親是誰?”在中聲若蚊蠅,看著樸宗正的臉卻帶著濃濃的希冀,就算他是以鮮屍血浸泡,歷時五年出生的怪胎,也總會有個父親罷。
樸宗正搖頭:“就是你的母親,也不知道,究竟和誰有過那孽緣,因為在懷上你後,你母親手臂上的守宮砂,依然存在,所以。。。。。。。。。”
“這。。。怎麼可能,難道我娘僅憑一人之力便能造出個孩子來?”
“其實當初我和施恆聽到這訊息,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事實,我所知道的部分已經全都說與你聽了,信不信在你,孩子,你該相信,以你母親的性子,世上的男子,沒一個能入她的眼,她怎麼會放下身段,與人。。。。。。行那事。”
“可是。。。。。。。。。。。。。。。。”
“孩子,我知道,一時之間要你接受這事很困難,但是,她是你母親,她為了你,忍受了五年的苦楚,最後還不得善終,你就不該對她表示點兒什麼嗎?”
“我。。。。。。。。。。。。。那。。。。。我孃的墓,在哪?”在中不敢看樸宗正那似乎含著痛心的眼神,當初他下山時的想法是,若是雙親在世,便找到他們,讓兩位老人家享齊人之福,若父母為人所害,那他便要傾盡全力,替父母報仇,可是如今,母親為了生下他,做出如此多錯事,更離譜的是,他連自己生父是誰都不知道,在中掃了眼允浩,卻不敢在允浩臉上過多流連,他很後悔帶允浩走這一趟,現在允浩知道了他是個被人懷了五年才生下的怪物,滿身罪惡,那麼,允浩還會待他如初麼?若是允浩用異樣的眼神看他,那他該怎麼辦?若是允浩將此事宣揚出去。。。。。。若允浩從此與他形同陌路甚至為敵。。。。。。。。只要想到有這個可能,在中便覺得全身僵硬,血液彷彿一瞬間凝固了似的,沒走一步都能聽到冰渣刺破血脈的聲響。
在中機械地跟在樸宗正身後,如同屍體一般,腳步沉重,忽然,在中的右手被納入一隻大掌中,那人的掌心由於常年握劍,虎口處結著厚厚的繭子,繭子摩挲面板,仔細聽,似乎還能聽到沙沙的微響,但這沙沙的微響先今在在中耳中,卻猶如天籟。
“別怕,還有我。”
低沉的嗓音,短短的五個字,卻如一篷火,將在中血脈中的碎冰逐漸融化,一絲暖意從心房最深處上延,漫至唇角,一朵柔柔的花在嘴邊綻放,繼而染紅了晶瑩的瞳仁,一滴雨從眼睫處滲落,浸入衣襟,暈染出感動一片。
“我家小爺應該笑,眼淚不適合你,知道麼?”粗糙的指腹劃過眼,拂去淡淡的水漬。
江湖漢子的柔情,往往表現得十分簡單,其實有時候人本來便不需要太多,只要有一個人,無論風雨,誓死相伴便好。
在中有些慚愧,為自己對允浩的不信任,他早該知道允浩的脾氣,尤其是在經歷了生死之後,一個人,只有一顆心,世人說的變心,其實只是因為那人未遇上一個他真正交付真心的人,而人,一旦真正交付了真心,便再無變心的餘地,即使是死,也不足以讓他妥協,何況只是區區真相!
這世間,為了一顆真心而入歧途者不在少數,明知前方刀山火海,卻仍是不願回頭,就如樸宗正,就如施恆,說到底,他們的錯,也只在愛錯了人,可是,覆水難收,他們也不過是不由自主罷了。
這樣一想,便覺釋懷許多,連帶著腳步也輕快了些許。
施晨的墓在樸府一個十分隱秘的別院,門口還有三位老者把守,允在二人充分相信,若有人敢硬闖,鐵定是死無葬身之地。由此可見,即使時隔近二十年,樸宗正對於施晨的愛,依舊沒有半點減少,只是,那個施恆,卻不見了。
“前輩,請問,那位施恆前輩,是否在世,我想謝謝他,多年來對我孃的照顧。”
“他。。。。。。。。他已經不問世事多年了,還是不要打擾他為妙。”樸宗正猶豫片刻後,說道。
在中只覺樸宗正似有難言之隱,但既然他不願意說,在中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結果來,只得作罷。
施晨的陵墓很華麗,兩隻麒麟鎮墓,放眼望去,即使即將入秋,也是奼紫嫣紅,絢花了人的眼。
“她愛美,如果讓她的墓四周荒涼成片,她會不高興的。”樸宗正從旁邊涼亭的香盒中抽出幾注香,點燃後交予在中,在中雙手接過,跪在施晨墓前,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響頭,允浩看看在中的臉色,亦是如法炮製,只是,他那聲“娘”一喊出,在中的身子便突然震了震,埋怨地瞪了允浩一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