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著自己杯中的酒,黑色的眸子中透漏出莫名的情緒。
“肯定是這樣的,”一看氣氛又開始不對了,克里斯圖連忙打圓場道:“你看你這標準的東方長相,能不是強有力的證明嗎?我覺著你肯定是純血統,不要不承認哦,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是吧,洛蘭。”要死,就肯定要扯上其他人一起下水。
“我哪有資格成為什麼純血統,”曲徵自嘲道,“我也只是長得太像了而已。”
一口氣將杯中的酒飲完置於桌子上,曲徵抬頭冷漠的對他們說:“況且,我之所以加入天罰者,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該死的,既然他們還在霸佔資源不願死,那只有我親自動手了。至於所謂的什麼恢復主權,恢復獨立,我根本都不會在意。所以對於你們為什麼加入天罰者,我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如果你們真的想認
真討論暗殺計劃,我一定會參加的。至於其他的,告辭。”
說完,也不看別人的表情,便圍上圍巾,走了出去。可能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太過逼人,在這個能讓人昏頭昏腦的肆意歡樂的酒吧裡,居然逼的一眾人等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真是不可愛啊。”克里斯圖喃喃道。
“那麼,我也先走了。”勒斯緩緩的將酒喝完,站起身彷彿逃跑般,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一走出門,被寒風吹了清醒,才終於從剛才曲徵離去時遞給他的那個充滿殺意的眼神中回過神來。那個人剛才真的是很想殺了我,看來逆鱗還是不能隨便亂觸的。苦笑著將仍然在微微發抖的手插入口袋中,勒斯緩緩步入黑夜之中。
☆、暗香
直到走了出來,站在路口被寒風狠狠的吹了一陣,曲徵才從那股無名怒火中清醒了過來。
曲徵住在離“夜色”大概有半個小時路程的居民樓裡。那裡仍然是十分古老的石頭建築,這樣的建築只要是非人為破壞,都是能儲存很久,一直到現在,也只是有漏水灌風的地方,才會用混凝土給牢牢的堵住。也許正是因為這裡也如同這石頭般,可以有著堅硬的外殼保護,才可以存活在這世上千年。
可是,有些地方,卻……
曲徵緊緊地握緊雙手。
其實他剛才一怒之下說的可真的是實話,自己的確不是純血統的人。可是就算是純血統又能如何?只能終身待在那個早已經失去昨日威嚴華貴的大屋子裡,如同珍稀物種般,被其他人指指點點的參觀。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生,卻給硬生生的扭曲的如此悲哀。
又是這種花香,剛剛走進自己住的那片居民區,就又聞到了那種淡淡的花香,每次走到這裡都會讓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這種香味,他是很熟悉的,幾乎都已經印在自己的血液裡了。那個時候,那個人還活著,那個人也許是生長於大家族的原因,無論是在怎樣的環境裡,總還是習慣於每日清晨泡一壺清茶,練一副字帖,一個人穿著絲綢馬褂仔仔細細的伺候著那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冬日的夜裡,還會熱上一壺好酒,發現自己偷偷的看著他,還會惡作劇般的拿起筷子沾點酒讓自己嚐嚐。他似乎和其他人不是生活在一個時代般,至少在他面前總是表示的那般淡然,現在回想起來,也只是自己當時年紀太小,從來沒有注意到他的眉目間那永遠也舒展不開的憂愁。那個人給自己的影響太過深刻,深刻到至今自己還無法從他逝去的陰影走出來。
這是梔子花的香味,那個人,是最喜歡這種香味的,曾經在院子裡沿著牆邊種滿了一溜的梔子花。梔子花是在四月份左右開放,那個時候,這個院子裡,包括那個終年沒有多少人氣的大房子裡,都全是那幽幽的花香。這個時候,那個人,就會興致勃勃的帶著自己在院子裡的小亭子中擺上一壺茶,聞著花香,享受著難得的春日美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梔子花。”那個人微笑,大手搭在男孩圓圓的腦袋上。
“你騙人,這首詩你前幾天才教過我的,明明就是賣杏花,還說自己什麼都懂,連這首詩都背錯了,也不害臊。”
“這個啊,我可是有原因的哦,在我小時候,每年清明都會下著小雨,然後就在這朦朧的春雨之中,會有人走在青石板鋪成的路上撐著一把很老舊卻很大的黑色雨傘,
挎著一個小竹籃,上面細心的蓋著一層紗布沿街叫賣梔子花,她們還會在自己的藏青色衣襟上別上一朵白色的盛開著的梔子花,那種清香味啊,可以充滿你小時候所有的回憶。所以你看,這不就是‘深巷明朝賣梔子花’嗎?”那個人的聲音永遠都是不急不緩的,他微笑著,摸著男孩的頭,眼睛望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