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般緊盯著,沈清寧還是有點吃不消了,乾脆也放下了麵包,畢竟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頭,眼睛不經意瞟到了曲徵肩膀,也只能這樣打破尷尬了。
曲徵沒有說什麼即他已經同意了,對於這個沈清寧是早已知道的。
寧靜的夕陽下,曲徵神色平靜的坐在雪白的大床邊,坐在他身後的沈清寧秉著呼吸將纏在他肩上的紗布一層一層的慢慢繞開,動作之小心彷彿那是一件易碎品般,直到將所有的紗布都解開了,凝神望著肩膀上彈藥留下的傷口,接著慢慢垂下頭,仔細挑選著藥水和新紗布,腦袋的投影遮擋住了他臉上此刻的表情。
“從上次你把我趕走開始,我便住在這裡了。那個時候,你的狀態,很不對勁,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那麼,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沈清寧緩緩開口道,發現曲徵的身體不自覺的僵硬起來,連耳朵都有豎起來的感覺,嘴角微微翹起,閃過一絲笑意。
“你的身份,我是早就知道的。不,”沈清寧輕輕按在曲徵沒有受傷的那個肩上,示意他不要回頭,“我知道你的任務的大概內容,知道你這次要暗殺的是誰,也知道,你會受傷。”
“我知道你現在的疑問,恐怕更多了,”沈清寧輕聲笑著,第一次有人的聲音會那麼近的從後面傳過來,到讓曲徵有了片刻的不適和恍惚,在這樣的傍晚,沈清寧的聲音保持著一貫緩和的語速慢慢的敘述著,“其實,就像有一句古話叫做‘一見鍾情’,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了你,同時,腦子裡就像是突然間炸開般,關於你的一切資訊,包括過去,現在,未來,都像潮水般一下子湧了進來。”
沈清寧在曲徵的傷口上敷好一層藥,瞬間的疼痛直接刺激了他的神經,讓他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很疼嗎?我會小心的。”
過了一會,沈清寧抬起手,一道一道的將紗布纏好。
曲徵緊閉著雙眼,直到沈清寧將他包紮好,他也再沒有什麼動作了,他的腦中仍然是一片混亂,對於沈清寧的解釋,無論如何都感覺是那般的虛幻,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解答著自己的疑問?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
解釋這種現象,但是,我知道我應該什麼時候出現在你的面前,守護著你。”話說到此處,沈清寧看到曲徵仍然沒有回應,望著他光裸著的後背,藍灰色的眸子閃過一道厲色,又慢慢的漸染上一絲深沉。他試探著將頭慢慢的抵在曲徵僵直的後背上,直接接觸給無論是曲徵還是沈清寧都帶來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在這樣的午後,這樣抵在他的背後,無言之中,傳遞著點點滴滴的溫暖,這樣的時光彷彿在自己的歲月中已經存在了很久很久。
曲徵的手緊緊地抓著床單,他在害怕,這般讓自己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的依賴,讓他很害怕,他不應當是這樣的,這樣懦弱的渴求另外一個人所帶來的溫暖,“這一點,請你一定要記住。”
“我要走了。”曲徵猛然間站了起來,立刻打碎了這份寧靜,他慌亂的收拾著自己的衣服,下意識的不敢望著沈清寧。必須要離開這裡,不能再越陷越深了。
被曲徵推開的沈清寧並沒有馬上站起來,屈起的胳膊支撐斜倚在床上,他只是沉默的看著曲徵慌亂的穿好衣服,眼中不帶一絲溫度。
“你……”正準備彎下腰的曲徵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體竟然不聽話的要摔到地上。
“真是,不聽話啊。”不知何時,沈清寧站起身來抱住了即將摔倒在地上的曲徵,伸出來的手將曲徵握緊的拳頭輕輕的鬆開,就著這樣的姿勢,他直接躺在了床上,看著懷裡那個臉上第一次閃現出震驚和憤怒之色的曲徵,沈清寧只是輕輕的蹭了蹭他的鼻子,頭抵著頭,“你呀,還真是不能讓我放下心。別忘了,我可是知道,這個時候的你肯定不會相信我說的話的。”
“你知道嗎?我很失望。”
☆、斂半世癲狂
在這張大床上,曲徵只能儘可能的保持著些許的清醒,作為一名殺手,居然栽在這種不起眼的迷藥之上,真正是最大的諷刺。可是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相信這個人,自己的後背,自己的傷口,居然能隨意的暴露在外人的面前,這可真是一次慘痛的教訓。驚訝,後悔,氣憤,之前自己從來沒有過的感受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可是,唯獨,沒有憎恨。
“你生氣了?”左手手臂緊緊地摟著曲徵的腰,即使是閉上眼睛,似乎沉溺在這難得的幸福之中的沈清寧,也還是能夠很敏銳的感受到曲徵微妙的情緒變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曲徵的臉,彷彿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