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樺灼瞪了樓舞一眼,朝月瓊的位置挪了挪:「我倒要看看他能在府裡待幾年。」
月瓊喝了口自己的「水酒」,低聲道:「人家也沒有說錯,我坐這裡確實挺浪費。若能換,我絕對換到最後一個去。沒什麼可氣的,大家平日又不常見面,沒必要見一次面還鬧無謂的氣。」
「你真是想得開。」黎樺灼撇撇嘴。
「若生氣能換來銀子,我一定天天生氣。」月瓊低笑兩聲,「哎,把你的酒給我嚐嚐。」
「你不是有嗎?」黎樺灼不給。
月瓊拿起自己的酒壺給他倒了一杯:「我的好像是水。」
黎樺灼喝下,舔舔嘴:「跟我的一樣啊,我的也是這個味。」
「啊?」月瓊愣了,然後瞅了眼上座的人咕噥道,「真是小氣,拿水來糊弄咱們。」
月瓊不知道往年的歌舞是不是都這麼好看,反正今年的歌舞讓他看得極為歡喜,若不是場合不行,身子又不行,他絕對會忍不住跑過去跟著舞娘舞男們一道起舞。尤其是那曲劍舞,看得他右手似乎都有了些勁,無意識地跟著拍子動。好看,真好看。
舞蹈一曲接一曲,年節的氣氛相當濃烈。不過那些精心準備了禮物和表演的夫人公子們可就急了,這要一直舞下去,他們哪還有機會啊。
月瓊完全看入迷了,洪喜索性拿了他的筷子和洪泰兩人喂公子吃菜,黎樺灼也看得入迷,安寶害羞地躲在他身後不敢像洪喜洪泰那麼明目張膽,只是偷偷喂自家公子吃。這兩人徹底把宴會當宴會了,完全忽略了上方的那座山。
「公子,您冷嗎?」趁著又一舞結束,洪泰忙問。
「不冷,挺暖和的。」下意識地去夾菜,月瓊這才發現手裡沒筷子,卻發現腹部多了一個手爐,怪不得他覺得肚子熱熱的很舒服。
洪喜解釋道:「公子,剛才出來的時候我帶了一個手爐。公子的身子剛有點起色,我怕屋子裡冷。」
「洪喜、洪泰,你說我今後離了你們可怎麼活?」月瓊感激地說,雖然他穿得不比人家,住的不比人家,但他的洪喜洪泰絕對是府裡最好的身邊人!
洪喜洪泰抿嘴笑,又趕忙給公子盛了一碗熱湯,月瓊很不客氣張口喝下,舒坦!
這時,樓舞起身走了出來,伏跪在地上道:「王爺,奴家特地準備了一舞,給王爺助興。」
月瓊驚訝地看去,樓舞也會跳舞?他很期待。
嚴剎微點了下頭,嚴萍又喊:「樓舞獻舞──」
樓舞歡喜地抬頭,叩謝之後站了起來。其他人暗自懊惱,他們怎麼就慢了一步?
音律響起,身著一襲墨綠衣衫的樓舞隨著音律緩緩舞動了起來。他的視線膠著在王爺的臉上,把無法說出的心思全部傾注在了這曲舞上。他的舞步很奇特,經常在兩腳相交之時緊接著一個急旋,漸漸的屋內響起了驚呼,月瓊的眼睛越瞪越大,臉色變得蒼白。
就見樓舞的身子極度柔軟地做出各種高難的動作,音律的節奏猛然變快,樓舞還仰躺在地上。就見他輕靈地跳起來,跟著音律快速旋轉,又引來一陣驚呼。
「是福安舞。」有人小聲說。後面等著跳舞的舞娘舞男們也在竊竊私語。「真的是福安舞呢。」
「福安舞」,是當年年僅十二歲的幽帝在皇太后三十歲生辰那天送給皇太后的一曲舞。整套舞無論是曲調還是舞步都是是由幽帝親自所編,「福安舞」也是先帝親自賜名。據說當年幽帝為皇太后獻上此舞后,震驚四座。幽帝在治國上一塌糊塗,但在歌舞上的造詣卻無人能及,可惜年僅十八歲的他就被自己的皇叔當今皇上給逼死了,令人扼腕。
幽帝一生共留下六曲令天下舞者驚歎的舞蹈:「福安舞」、「涅盤」、「朝歌」、「亂」、「孩童」、「繭」。每一舞都堪稱天下經典,哪怕是當今最厲害的舞者,都無法把這六曲舞完整地跳下來。而這六曲舞中,又以「福安舞」和「涅盤」最難。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樓舞的身上,月瓊呆呆地看著,抱著手爐的左手卻在顫抖。洪喜和洪泰發現了,擔心地問:「公子,您怎麼了?」
月瓊勉強地笑笑:「我肚子,有點疼。」
「公子,我跟行公公說一聲,看咱們能不能先回去?」洪泰放下小碟,不等公子回覆,就貓著身子離開了。
「月瓊,你身子不舒服?」黎樺灼不喜歡樓舞,所以也沒太用心看,一聽月瓊說他肚子疼,他緊張起來。
「沒事。」月瓊垂眸,無意識地摸上自己的右臂,「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