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精神,不帶絲毫馬虎。
劉正清還是一副輕鬆的模樣,他似乎對殺人這種事習以為常,手指順著泛起寒光的長劍滑動,隨即翹起了唇角:“三王爺,劉某會讓你去的痛快些……”
趙銘將寶刀執在掌中,眼底湧出戰場上的瘋狂:“笑話!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人能勝過本王!……死在本王刀下的惡鬼不計其數,不介意多收你一個!”
“王爺,這話又言之過早……”劉正清眉頭一凜,橫劍飛襲,利劍在趙銘眼前劃出紛亂的閃電,道道指向他的命門。
趙銘也不含糊,揮著刀躲閃進攻,他料定劉正清力求速決,故意拖延時間,嘴裡還譏諷道:“劉正清,你不跟本王合作,遲早會後悔……與父皇做交易,你得不到半點好處!”
“多謝三王爺提點。”刀劍相交間,劉正清綻出個感激的微笑,卻讓趙銘莫名地毛骨悚然,他一刀刀化解劉正清的攻勢,凝神發現了對方的破綻,機不可失,全力砍向劉正清的肩膀,對方沒避過這一招,刀刃直劈進了骨頭,鮮血頓時迸濺到彼此臉上。一招得手,正得意間,趙銘突然臉色蒼白,感覺對方身體如幻影般一移,略到他身後。
“可劉某卻不能為您留全屍……”
趙銘直直地站著,以一個武將的姿勢雙腳屹立在北陽的土地上。征戰數載,從不屈服,從不退縮的神將三王爺,渾身僵得如同巨石,沈重且悲哀。
一切都變得緩慢,他甚至能聽到耳邊傳來無比清晰的空氣撥動聲,那是劉正清的劍,削鐵如泥的利刃,自背後撥來,死亡的召喚……
血直湧到了天空,像是憑空冒出的一股紅泉,那陰暗的蒼穹,他曾經為之痴狂戰鬥的天地,就在漫天的腥紅中陪伴他永世永生。
趙銘固執地站立,即使他的頭顱已經脫離了身體,那殘缺的軀殼還在執意堅持,彷彿在留戀他未實現的帝王之夢。
劉正清閉了閉眼,冷卻周身躁動著的嗜血殺戮,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溫和。揀起地上那團烏淋淋的血肉,才發現整條胳膊都麻木了,他捂著負傷的左肩,一步步走向黑暗。
“呱呱呱──”成片的烏鴉飛過天幕,個個展著翅膀如索命的鬼怪,在黑壓壓的夜空中訴說著這個帝國的絕望與悲涼。
南宮 第二十三章
天一進冬,冷風順著脖子往骨頭裡鑽,宮裡執勤的小太監縮著身子來回穿梭,皇帝這幾天身體越來越不好,連著好幾天沒上朝了。
首輔周賢和兵部尚書馮鎮一已經在偏殿裡等了兩個時辰,馮鎮一早年帶兵的時候落下了腳疾,一到變天就痠疼難耐,他叫小太監再加幾塊木炭,抬著腳在那烤火。
周賢心裡早就急得團團轉,皇帝一擱下朝事,舉國大小事件都壓到了他的頭上,現在是多事之秋,朝臣報上來的皆是震驚的大事,很難裁奪,只有讓皇上來決定。
馮鎮一這也是,他剛剛接到訊息,南方出現了暴民,攻擊了嵇州的守軍,還搶了兵器,有漸漸壯大的趨勢,是鎮壓還是安撫,他不好冒然下令,這得聽皇上的,不過他早就有了主意,只等把訊息告訴皇上。
馮鎮一想好了,建議讓三王爺繞路去平叛亂民,三王爺是皇族,代表皇家,手下又有兵,恩威並施順帶洗腦,平息亂民並不是難事,畢竟那些暴民跟無頭蒼蠅似的毫無組織頭緒,比對付陳昭那樣的頑固義軍容易多了。
直到掌燈時分也沒等到皇上接見他們的訊息,陰沈的烏雲壓得人憋悶,馮鎮一打趣道:“要下雨咯。”
周賢在原地轉了兩圈,又踱到門前喚住了一個小太監,吩咐道:“你去張公公那問問,皇上什麼時候得空。”
那小太監是剛從後殿裡調過來換班的,眼睛一眨巴道:“周閣老,皇上已經睡下啦。”
周賢一聽氣得跺腳,仰天長嘆。
見不到皇上,就要拖延下去,過幾天三王爺就回京了……馮鎮一想想也發愁,索性放下腳站了起來:“周閣老,咱們走吧。”
不走還傻子一樣等著?或者直接闖入寢宮?被皇帝一怒之下削了官職是輕的,例子不是沒有,還不少,馮鎮一早就學聰明瞭。
周賢見今天是沒希望了,倆人只好出宮。空曠的廣場漆黑一片,有小太監過來引路,馮鎮一抓過提著的燈籠,示意退下,他舉高宮燈攙扶周賢,聊著家常:“小婉在二王爺那可過的習慣?大婚那天我看二王爺特別高興,是不是中意小婉很久了?”
一提到女兒,周賢的神情才放鬆下來:“他們以前可沒見過,我聽惠妃娘娘說,二王爺看了婉兒謄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