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帶來比白天更冷似的銀光,寂靜地照映在山谷中,彷佛是死亡的靜默氣息。
陸皓望著月亮,緊縮著身子,忽然想起京城裡的親人,這月光透徹地像是蘭兒初生的眼眸,他想起夏季的池畔與笑語,想著家人與那人。
天應..天應...天應....心裡呼喚著那個人,心頭就慢慢地熱了起來,漸漸暖到全身,憶起那出發時的唇語,居然如同那一口飲盡的酒,在胸口灼熱發燙。
手腳漸漸地能動了,他對著夜空一笑,翻身上馬,說道:「兄弟們,衝吧!不要在這挨餓受凍,過了這谷地,就有溫暖豐沛的草原讓我們賓士,而羌人的烈酒烤肉正等我們!」
他領先狂催馬兒,往另一頭的出口奔去,烏黑的鬢髮上沾滿雪花,臉上的鐵面具也結層白霜,但心頭的溫暖火焰還在躍動,渴望生存與勝利的意志支撐著他。
後頭將士看著他飛馳的模樣,彷佛是蒼鷹高翔,不畏冰雪風霜,在眼前劃出一道希望,為了生存,為了勝利,所有人都咬著牙拼命地跟著他狂奔。
好不容易過了谷地,有些戰馬力竭而死,有些人被風雪困住而亡,陸皓在谷口平原上清點人數,傷亡雖是不大,但走過這死亡谷地的人,都覺得是恍如一夢的不可思議。
眾人在草原上休息盤整一日,然後起程出發,直奔羌狄聯合之地,上谷!
31
秋意漸濃,楓葉紅地燦爛,滿園的金黃紅火,片片飄落時,帶來些許蕭瑟寂寞。
皇帝在鳳棲殿內,逗弄著已有八九個月大的孩子,初為人父,當然是高興歡喜的,時不時就要來看看玩玩,望著蘭兒那對清澈的眼,總是會想起,遠在西北為國征戰的那人。
「來..叫舅舅..舅舅在西北幫你打仗,等他回來抱抱,好不好?」皇帝抱著太子溫柔地哄著,孩子大大的眼望著他,也聽不懂他說什麼。
一旁的陸婉看了,不禁覺得好笑,說道:「孩子還小呢!就要教他說話,三哥又不在這,做什麼教他叫舅舅呢?」
「先教了好,等你三哥回來時,聽到一定很歡喜的。」皇帝看著陸婉說道。
陸婉抱過了孩子,親親他的小臉頰,說道:「也是,三哥那樣地喜歡蘭兒,聽到必定欣喜萬分,都去了三四個月了,不知道他是否平安呢?」
「你三哥那樣本事,一定不會有事的,朕等著他的捷報呢!」皇帝拉上了陸婉的手,安慰說著。
夫妻對望一眼,心裡想得都是同一個人,皇帝摟上了她的肩,說道:「不要擔心了,我們一起等他回來,等他回來同享這天倫之樂可好?」
陸婉點頭,抱著孩子哄了,輕聲說道:「蘭兒乖,叫舅舅...母后給你糖吃。」
皇帝忍不住地笑了,心裡想著,君蘭,你可要平安回來,我們一起在這等著你的。
秋高氣爽,草原上的風是無比舒爽的,帶著青草的香味,牛羊散落在這片綠色波浪裡,只能看見隱隱約約的身影,陸皓領著黑甲騎兵,悄悄地出現在邊緣的草地上。
羌人的赤日部落就在眼前,而赤日王正在自己的帳篷裡,摟著自己的美妾喝酒快活,一旁的大將們頻頻敬酒,說道:「中原人就是蠢笨地緊,說是什麼大軍來攻,卻只會在平原上緩緩前進,等他們走到這,都不知幾年了。」
赤日王大笑,說道:「那些中原人打下了雁歸城,就自以為了不起,根本是沒領教過我們的厲害,才這樣囂張。」
眾人又是一陣吹噓,酒酣耳熱之際,居然有了小兵闖入,大喊:「來了,梁軍進攻了!」
眾人衝出帳篷,匆忙上馬應戰,只見一隊黑鴉鴉的人影圍了過來,見人砍人,處處哀號遍野,到處燒殺,不少篷子都著了火,冒著黑煙火焰,這景像嚇得赤日王大驚失色,抱著懷中妻妾,立即翻身上馬,匆匆逃逸而去。
陸皓領兵攻下了這處地方,到處搜查,卻發現羌人的部落首領已經逃逸,追補不及,下令讓眾將士兵好好地補充糧草歇息,又派人放出煙火訊號,通知另一路大軍。
另一路大軍收到訊號之後,立即急速行軍,往約好的決戰方向而去。
狄人收到回報,立刻整頓人馬,往東方急行,打算給梁軍一個迎頭痛擊。
兩軍於日落之時,於上谷東方的平原相遇,金鼓齊鳴,廝殺震天,萬千鐵騎爭戰,梁軍的黑甲騎兵與狄人的皮革勇士,形成兩股潮水,一為黑,一為赤,互有進退,交相爭戰混殺,戰況激烈。
在月升之時,陸皓這路大軍也已經趕到,從狄人背後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