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四處張望著,一回頭看見了我,像是鬆了一口氣般地笑了笑,招手讓我過去。
蕭翰墨瞥了我一眼,板起臉來。
尹洛依上下看了我一圈,笑道:“你怎麼把劍也帶上了?”
我道:“展蝶姑娘說讓我裝裝樣子,免得敗壞了山莊的名聲。”
尹洛依走上來拉住我的手,道:“今天人多,跟著我別亂跑,要是惹出岔子來就麻煩了。”
我就這麼不讓人放心嗎?
抬頭一看,蕭翰墨目光炯炯地盯著我和尹洛依的手。
我玩心大起,對尹洛依道:“洛依哥,你傷還沒好,今天別喝那麼多酒。”
尹洛依有些詫異地看我,接著彎起眼笑了一下,道:“知道了。”
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在尹洛依傷口附近畫圈圈,然後湊到尹洛依耳邊,用蕭翰墨剛好能聽見的聲音道:“洛依哥,今晚回去我再幫你換紗布,你可要脫好衣服等我哦。”
“你……你好不要臉。”
尹洛依垂下眼瞼,臉上浮起一絲紅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自從我對他說我喜歡他以後,尹洛依越來越小媳婦了。
蕭翰墨陰森森地瞪我,視線如炬。
我轉頭對他做了個鬼臉。
蕭翰墨臉上表情都僵硬了。
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傳報的山莊弟子嘹亮的聲音顫悠悠地響起來:“恭……恭請……流月宮流蘇宮主,及流月宮五名弟子——”
話音落地,餘音繞樑。
全場一片沉寂。
接著,全場嘩地一聲爆發出巨大的騷動,人人交頭接耳探頭探腦想要看清來者的面目,卻沒有一人敢於走上前去。
氣氛一下變得異常緊張,所有人的眼中都閃著好奇的光,但又紛紛往後縮著。
人群自動分開了,從入口處到正堂內部,讓出了一條通路。
陽光在會堂正門出撒下一方光明,人影未至,一股迷離的花香已經湧入廳堂。
輕雲蔽月,流風迴雪。
一抹湛藍色出現在門口,無風而髮絲拂動,未笑而眼波流轉。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明珠交玉體,顧盼遺光彩。
皎若太陽昇朝霞,灼若芙蕖出淥波。
瑰姿豔自逸,儀靜體清閒。
他只是這樣穿過人群走上前來,便使得所有人都無暇再說話。
芳澤無加,鉛華弗御。
所有人的眼睛都定格在他身上。
他身後跟著五名身穿玄色斗篷遮住半張臉的人,玄色斗篷長及地面,胸口的位置繡著一朵藍色的彼岸花。
當頭一名男子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正是右護法南陌。
身後跟著兩名女子和兩名男子,想必是流月宮座前四使,除了疏桐和鳳衾,另外兩名男子是我沒有見過的。
流蘇走到堂前站定,雙唇輕啟。
“流蘇,恭賀安莊主六十五壽辰。”
我盯著他,只覺得四肢冰冷如同沒有了知覺。
流蘇,流蘇。
竟然是他!
自從南山島他離開後,他的模樣在我腦中一遍一遍地出現。
我對他的恨意也越來越深。
我甚至認為,我如今尚且活在這世上,就是為了再見他一面,然後殺了他。
我要殺了他。
我的手在發抖。
身邊的尹洛依意識到我的不對勁,伸手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很溫暖,跟我的成了巨大的對比。
我抬頭看他,他的眸子裡充滿著愕然和決絕。
他也認出了流蘇。
像流蘇這樣的人,只要見過一眼,便永生難忘。
他的掌心在出汗,但他仍是對我輕輕笑了笑,道:“森兒,別怕,我保護你。”
安瑞文走出來,身邊跟著武當山長髯道人和三位少林高僧。
安瑞文朝流蘇拱了拱手,冷冷道:“流蘇宮主,久仰大名。流月宮的名聲,江湖朋友都是有耳共聞的了。只是老夫祝壽,可未曾給流月宮發過請帖。洛水山莊和流月宮井水不犯河水,流蘇宮主今日到洛水山莊來,可不是砸場子的吧?”
疏桐哼一聲,叱道:“臭老頭,我們宮主來給你賀壽,你便感恩戴德吧!”
底下一片譁然,有的仗著人多膽大的還叫道:“邪教流月宮,嘴皮子功夫!”
流蘇冷眼橫掃過去,登時陰風乍起,一股莫名的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