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東籬內力雖失,反應卻依舊敏捷,當即身子一閃,同時伸手在那人腋下輕輕一託,避免他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那人本來要無可避免地摔上一跤,被江東籬一託之下方才站穩,他心中感激抬頭正欲道謝,卻忽然怔了一怔道:“宮主?”
江東籬在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後,不由得也呆住了。
原來此人竟是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於靈華宮刑堂酷刑之下的靈華宮前任藥堂堂主蕭靈柩。
蕭靈柩驚愕道:“宮主,你怎會在此處?”
江東籬回過神來道:“這裡不方便說話,你在附近可有落腳之處?”
蕭靈柩連忙點點頭,拉著江東籬的衣袖朝著自己住處走去。
兩人轉過幾條小巷子後,終於來到蕭靈柩的住所,卻是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小院落。
蕭靈柩把江東籬領進院內,轉身將院門鎖好,然後拉著江東籬走進裡屋坐下。
點亮蠟燭後,蕭靈柩就著燈光仔細看了看江東籬的氣色道:“宮主,我觀你腳步虛浮面色發暗,是不是又被人暗算失去了內力?”他雖然隱居於此,不再理會江湖事,但也聽過江湖傳聞說江東籬數月前便已恢復功力重掌靈華宮。不想今日卻在距離靈華宮千里之外的此地遇見江東籬,而且江東籬一身內力竟然再度被化功散化去,變成和普通人一般無二,心中不由大大驚異。
江東籬點點頭道:“我一時不察,被卓輕雲下了藥。”
蕭靈柩立刻怒氣衝衝道:“他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江東籬不願繼續這個話題,便問蕭靈柩道:“你呢,又怎會來到此處?數月前我聽聞你遇害的訊息,心裡還難過了許久。幸好你還好好地活著,否則靈華宮便虧欠你太多了。”
蕭靈柩見他語含歉疚,心中不由一熱,道:“有宮主這句話,屬下便是當真死了也無怨言。本來屬下被少宮主關入地牢內,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然而刑堂內諸般酷刑實在太過難熬,屬下萬般無奈,只得乘獄卒不備悄悄咬碎藏在牙齒中的假死藥。後來屬下便陷入假死狀態人事不知。待得屬下醒來後,便發現自己躺在亂葬崗中,身上還蓋了一領草蓆。想來是何堂主以為屬下已經身亡,便派人連夜將屬下丟到宮外亂葬崗去了。屬下年事已高,不欲再捲入江湖是非中,只想安安穩穩過完剩下的日子,這才隱姓埋名地躲到了這裡,靠著為小鎮居民診治醫病為生。宮主又是為何來到這個偏僻小鎮內?”
江東籬心知蕭靈柩所學甚雜,除了精通醫術之外,對於蠱道也頗有涉掠,或許他能有辦法解除自己所中的痴情蠱,便將自己與秦逸之間的種種糾葛大略對蕭靈柩說了一遍。至於他被秦逸數次強、暴之事當然隱去不提,只說自己不慎被秦逸下了痴情蠱,以至愛上自己的親生骨肉,不得已之下只得離宮隱居。
蕭靈柩怔怔聽完,心內也是十分震驚,當下唏噓不已。
儘管他早就覺得秦逸看江東籬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大正常,然而他卻做夢都沒有想到,秦逸竟然會對自己的親生父親生出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而且還膽大妄為地付諸行動。
待心頭的震驚平復後,蕭靈柩對江東籬道:“還請宮主拉開衣襟讓屬下仔細看看。”
江東籬道:“如今我再不是靈華宮宮主,你也不是藥堂堂主,宮主屬下什麼的稱呼便一概免了。你比我年長許多,今後我便喚你蕭叔,你只管叫我阿籬便是。”
蕭靈柩聞言慌忙擺手道:“這怎麼可以……”
江東籬截口道:“如今你我身份均已不同往日,這稱呼自然也該換了。”說完拉開衣襟,露出胸膛大片肌膚,左胸處果然有一個小小紅色印記。
蕭靈柩仔細看了兩眼,點點頭道:“確實是痴情蠱。這蠱種時極為繁瑣,不僅需有蠱蟲,還需用七葉毒曇花和下蠱人的鮮血為引。而且下完蠱後一個時辰內,下蠱人需與中蠱人交、歡,否則所中的痴情蠱便無效。不過若要解蠱卻並不麻煩,只需用一朵七葉毒曇花在中蠱人附近點燃,蠱蟲聞到氣味,自會從中蠱人體內爬出。”
江東籬聞言,這才明白秦逸當日定要自己與他一同去採七葉毒曇花的用意。
當初他受秦逸矇騙,以為七葉毒曇花是解除自己體內春藥用的,卻萬萬沒想到早在那時秦逸便已經設計好要對自己下痴情蠱了。
不過也幸好當日秦逸採摘七葉毒曇花時叫了自己一同前去,使得自己知曉七葉毒曇花所在。如今已然知曉解法,只要設法令自己恢復功力,在到七葉毒曇花生長之處採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