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馬場,李元吉命人拿來馬槊,道:“為免傷了將軍,我把槊刃去了,只用竿,只要先生能躲了我的槊竿,便是將軍贏了。”
尉遲敬德卻道:“沒關係,就算是加了槊刃臣也能避開,齊王只管刺好了,臣定當盡力閃避。”
李元吉眼中怒氣一現,卻冷笑出聲,道,“好,這可是你說的,刀劍無眼,要是傷了你……二哥,你可別心疼啊!”
秦王面無波瀾道,“我相信尉遲將軍,四弟只管盡力吧。”
李元吉怒極,亦不再言語,只翻身上馬,一雙眼睛卻在李世民的身上狠狠剜了一下。
尉遲敬德向皇帝行了一禮,也翻身上馬,道:“齊王請!”
尉遲敬德面上雖然從容,但他知道李元吉雖不曾像李建成和李世民那樣驍勇善戰,但也是少年英才,十七歲便能獨守太原,絕不是繡花枕頭,早有傳言他善使馬槊,曾獨挑百人亦未敗落,因而心中也十分謹慎。
李元吉氣尉遲敬德敢小覷自己,也氣那人竟出言幫尉遲敬德,因而憋了一口氣在胸中,待要發洩,只能立刻降了這尉遲敬德,好叫那人顏面失盡方解心頭之恨。
大喝一聲,李元吉一夾馬肚,便向尉遲敬德衝了上去,只見尉遲敬德不慌不忙,趨馬上前,待到那馬槊刺至眼前才向後一折,躲了一刺。誰知那李元吉動作也是極快,一刺不中,便揮槊掃向尉遲敬德下盤,那尉遲敬德藉著後仰的勢頭,抬腳一踢化了李元吉攻勢,這時二人戰馬亦帶著兩人向不同的方向行去。李元吉見一招不中,十分惱火,提馬勒韁,立刻又折返回去,尉遲敬德也停馬迎戰。
二人在下面打的熱火朝天,皇帝的心思卻彷彿不在這上面,眼神在李建成與歐陽明日之間轉了幾轉,最終像下了什麼決定似的略點了點頭,這才又看向馬場。
此時李元吉與尉遲敬德已拆了十數招,只是尉遲敬德左躲右閃,竟真的一招也沒有沒刺到。
秦王開口道:“尉遲將軍,避槊,奪槊,哪個更難?”
尉遲敬德一邊拆招,一邊答道,“奪槊難。”
“好,那你就借了四弟的馬槊與我用用。”
李元吉一聽,怒火攻心,正要張口開罵,卻聽尉遲敬德那邊應了聲“是”。
頃刻之間,剛才正要刺向尉遲敬德的馬槊竟真的被尉遲敬德奪了去。
李元吉一愣,尉遲敬德已雙手將馬槊遞至李世民面前,“秦王。”
李世民接過馬槊,微笑著點頭,道,“辛苦了。”
說罷,來到李元吉面前道,“四弟,承讓。”
李元吉此時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敗了,不禁惱羞成怒,“你……”
“好了,”皇帝忽然開口,道,“尉遲將軍果然驍勇,元吉,你雖善使馬槊,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你該見識了,日後要多向尉遲將軍請教請教才好。”
李元吉氣的連耳根也紅了起來,卻不得不低頭,道:“是。”
皇帝又道:“元吉年幼,不像建成和世民那樣身經百戰,那些個武藝騎術缺乏實戰鍛鍊,不免弱了些,今日得尉遲將軍指點,實乃元吉之幸事。元吉,如今你二哥圍攻洛陽,將與王世充有場大戰,你便跟隨尉遲將軍前去磨練磨練,也好讓你的武藝不白白浪費。”
李元吉雖然心中氣惱,卻只能悶聲道:“是。”
“尉遲將軍,”皇帝又轉向秦王這邊道,“你救了秦王,原是大功一件,此番朕再將齊王託付於你,若能護我兒完全,將來班師回朝,朕必將重賞於你。”
尉遲敬德抱拳道,“是,臣定當拼死護齊王周全。”
皇帝頷首,又向秦王道,“世民,此次圍攻洛陽,拿下王世充老賊,你有幾成把握?”
秦王略一思索,道,“七成。”
“好,那朕再給你加兩成。”見秦王抬頭,皇帝微微一笑道,“朕派歐陽先生隨軍同行,做你的軍師,你看如何?”
此語一出,不僅李世民,連李建成也不免吃驚抬頭,只有歐陽明日卻像早已知道似的並無太大反應。
秦王抬眼看了歐陽明日一眼,在與他視線接觸的瞬間又轉眼去看李建成,片刻,道:“謝父王,相信有歐陽先生相助,臣必能拿下王世充。”
年前的時間,大概是因為忙碌,只覺比平時快了數倍,離那場比試未幾天,便是除夕。
即便是帝王之家,在除夕這一天也還是如同尋常百姓一般,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坐在一起,吃個團圓飯。
皇帝年紀稍大,被一眾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