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幾天過去了,歐陽明日和太子府都沒有訊息,倒是西域戰事愈緊,齊王領兵啟程在即,眼看著秦王手下的將領就要被齊王帶走,到時長安城中秦王孤立,手無寸兵,當真要任人宰割了。
就在此時,秦王忽然中毒了。
武德九年六月初一,秦王在太子府夜宴完回家,當夜嘔血不止,生命垂危。
齊王聽見訊息時,正在校場點兵,一切準備妥當,三天之內便可出發了。忽聞這個訊息,李元吉白了張臉,策馬飛奔去了太子府。
太子正在書房與魏徵商談,見齊王慘白著臉進來,當下揮退了魏徵,看著元吉。
“大哥,你……”元吉顫抖著雙唇,像是在害怕什麼。
建成無奈,上前輕輕攬了他,“莫怕,不是我做的。”
元吉聞言,彷彿鬆了口氣,一下子癱倒在建成懷裡,“那是誰做的?他、他不會有事吧?”
建成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世民的心思現在越來越難猜了。”
元吉的眼裡滿是惶恐,建成看了不忍,撫著他的背幫他放鬆下來。
許久,元吉終於漸漸平靜,李建成道,“先生怎麼樣了?”
元吉強打起精神道,“先生送走了歐陽城主和夫人,如今住在不武當初狩獵時山上的茅屋上,我派人去看了,頗為隱蔽,秦王的人應該不會那麼快找到。昨天先生服了醉牡丹的果實,現在有些虛弱,但應該沒有問題。”
建成點頭,臉上卻難掩鬱色。
李元吉看著建成的神色,道,“先生……他這樣破釜沉舟,怕是再也不能留下了吧?”
李建成心裡苦澀,道,“當初父皇命世民滅他四方城,我就知道他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如今這樣,即使能留得下他的人,怕早已留不住他的心了,更何況現在,他這樣的罪名,又怎能見容於大唐,……”
“那你們……”
建成苦笑,“這緣分怕是走到頭了。”
李元吉望著他,嘴唇動了動,低聲道,“大哥,若這天下和先生你只能選一樣,你……會怎麼辦?”
李建成不答,沉默了片刻,澀聲一笑,“元吉,莫要拿我與世民比,不論是他還是我,這選擇權都不在我們手上。”
元吉低了頭,臉上的神色頗為黯淡,“父皇要是沒打這天下就好了。”
李建成不語,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檀木盒,“這是世民的將令,放在你那吧。”
李元吉詫異,“這……”
建成道,“這是我安排在世民身邊的暗子拿回來的,送來的時間恰好和先生從親王府逃出來的時間相近,世民現在一定以為這將令不是在先生那,就是在我這裡。並且一定會想法設法拿回去,暫且放在你那裡,反倒不容易被他懷疑。”
“大哥,你、你就不怕我幫他?”
建成一笑,“你若想幫,就幫吧。”
元吉怔住,眼圈漸漸紅了。
秦王中毒,李元吉心中放不下,前往西域的行程便又拖了一天。
恰在這一天,齊王府迎來一位誰也想不到的客人。
“長孫先生。”齊王挑了挑眉梢,仰鼻朝天,冷笑道,“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來我這?”
長孫無忌一抱拳,道,“微臣來這裡,只想問齊王一句話。齊王是想讓秦王活還是死?”
李元吉臉色變了一變,轉身冷硬道,“怎麼?秦王還沒醒過來?今早父王不是派了最好的太醫去看他了麼?”
長孫無忌聽他聲音中難以察覺的顫抖,低頭道,“秦王中的毒,太醫也解不了。”
“怎麼會?”元吉的臉色漸漸白了,來回走了幾步道,“究竟是誰下的毒,找到兇手沒有?”
“沒有頭緒。”
李元吉臉上閃過暴戾之色,“沒用的東西,平時見他把你們一個個護的跟寶貝似的,怎麼到了這種關頭,就一個個都不吭聲了?找不到兇手再去找啊,再不濟,懸賞解毒不會麼?”
長孫無忌抬頭,道,“來不及了。”
李元吉猛得停住腳步,瞪大雙眼,道,“什麼叫來不及了?”
長孫無忌看著他的雙眼道,“太醫說此毒兇猛,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秦王熬不過今晚。”
李元吉像是被什麼猛的擊了一拳,連退了幾步,頹然倒在椅子上。
僵立半晌,李元吉緩緩抬頭,道,“你現在還來我這裡,是做什麼?”
長孫無忌猛地跪在李元吉面前,道,“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