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一點兒也不想出去,平常去臺上扮扮女人哄那些達官貴人們開心也就罷了,今天他是真沒有心情去唱那什麼勞子的戲,有這個時間,還不如留在家裡和子寧大眼瞪小眼來得更開心,不過可惜的是,這件事情到現在為止似乎還由不得他來選擇。
聽到這話,裹在被子裡的子寧輕輕拍了拍胸口,默默鬆了一口氣,看就看吧,反正被看幾眼也不會少塊肉,只要沈冰弦還打算出去就好,自己有手有腳、行動自如,除非這人走之前去找根繩子把他給綁起來,不然的話,到時沈冰弦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能馬上跟著開溜。
“衣服都在床邊的這個櫃子裡,不喜歡這件的話,隨便挑哪件出來穿都行,悶的話,可以去院子裡走走”,沈冰弦站起身來,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套衣服放到子寧的枕邊,接著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如果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自己偷偷走掉,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子寧:“……”
被人一眼看破心中的小算盤,除了沉默,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反應才能讓局面顯得不那麼尷尬。
“我是說真的,在河邊的時候,有兩個黑衣人一直跟在你身後,難道你沒有發現?”見子寧不說話,沈冰弦收起了笑容,神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雖然他很想靠自己的無敵魅力去留住眼前這個人,卻實在不願意拿子寧的安危來冒險。
“呃,我沒發現啊,你確定他們真的是在跟蹤我而不是剛好路過什麼的?”子寧朝著沈冰弦挑挑眉毛,有些懷疑這其實是個不太美麗的誤會,他如今身無分文,落拓無比,這到底是要多沒眼色的劫匪才會瞧得上。
“從城裡開始那兩個人就跟在你身後,在河邊他們還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後面向你那兒張望,不是跟蹤才怪了。”沈冰弦的語氣十分肯定,他自己就是跟蹤與反跟蹤方面的大行家,怎麼可能會弄錯這種常識性的事情。
這句話讓子寧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到了此刻,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又想錯了一些事情。
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被當成了死人棄屍荒野,現在看來顯然並非如此,那些黑衣人多半是趙隆的手下,而且很可能是從義莊開始就一直跟著他了,但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趙隆究竟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麼?
“沈大哥,多謝你告訴我這些!這些傷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還有些急事要去處理,實在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子寧把枕邊的衣服胡亂地套上身,然後匆匆地便跳下床來,準備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低著頭沒敢去看沈冰弦的臉,趙隆和顧晨風的手段有多狠他已經深深地體會過了,如果他們還有什麼陰謀的話,他就更不能留在這裡連累其他無辜的人了。
“砰!”原本空蕩蕩的房門口突然多了個阻礙,子寧眼前一花,還沒能徹底反應過來,便已經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一個人懷裡。
他抬起頭,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眼前這好整以閒地讓他撞了個滿懷的人,可不正是剛才還遠遠站在床邊的沈冰弦。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這人不僅力氣大地要命,速度好像也驚人地快,子寧在腦海中回放了一下兩人見面時的情景,然後便鬱悶地想起了自己被人提著在空中飛起來的事情,難道說,眼前這個美得讓女人都覺得羞愧的男人,就是傳說中可以踏雪無痕,甚至可以輕輕鬆鬆在水上漂一漂的武林高手?
“沈大哥”,子寧往後退了一步,認真地看著沈冰弦,“我知道你很厲害,如果你存心不讓我走的話,我一定連門口也碰不到。”
“給我一個你一定要走的理由。”沈冰弦站在門口不動如山,完全沒有半點要否認自己很厲害的意思。
“我惹到了一個不該惹的人,留在這裡也只會連累你。”子寧挺起胸,努力地想要表現出幾分大丈夫敢作敢當的氣勢,卻在說完這句話後不自覺地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有點兒擔心這個答案無法使對方滿意,沈冰弦看起來並不像是個輕易就會放棄的人,儘管直到現在他也還不能確定這種強烈的堅持究竟是為了什麼。
果然,人家壓根不跟他廢話,在聽見子寧的回答後,沈冰弦彎彎嘴角,低下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只問了三個字,“什麼人?”
子寧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如實回答這個問題,即使從一年前那場狗血鬧劇算起,他跟眼前這人也只是第二次見面,實在稱不上有什麼深交,當然也就更沒有達到可以交託性命攸關秘密的熟悉程度。
然而,這個看起來懶散無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