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自己不該有的,他要給誰恩賜,給誰懲罰,縱是早早入土的老昭王從陰曹地府爬回來,也是管不得。
眼下裴帝任性地拒絕,在穆祁眼底正是一種嫉妒。於是一股隱隱被限制的焦躁感強烈地湧入身體裡,催促著他放下懷裡如燙手山芋的存在,不曾想放下簡單,不得不放才是最難……
穆祁隨性慣了,尤其是慾念當頭,無所不為,裴帝本就曉得,只不過抱住他的身體曾是那樣地深刻,久而久之,他忘了這雙強勁的手臂也是同樣這般抱著別人。
沒有制約,沒有承諾,僅是荒唐慾念下的抒發,便是青樓一夜風流,亦是各取所需,哪裡如他二人在暗地鉤心鬥角,卻又盲從著肉體的歡愉?
……裴棣,你是不是該看透了?
就在穆祁看見裴帝頰邊滑落一行淚水,他腦子裡幾乎是轟的一聲遽然炸開,剛放下懷中人的手臂在半空頓住,竟不由自主地想要擁抱回去,但裴帝一句低喃,又將穆祁所有萌生的情愫盡數抹煞了去。
裴帝眼神呆滯,喃喃道:「別過來……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殘冬甚寒,裴帝每走一步路,都覺著雙腳被霜雪凍住了,艱苦的很,好不容易掀簾出帳,聞蛩唧唧,竟聽似驪歌,唱的是一段莫名滋芽的情感,被生生揠死在殼裡。
可惜人的軀殼少了情感,還能呼吸,還能活著,裴帝磕磕撞撞上了車輦,整個人縮在一角,看不出在想些什麼,一路搖搖晃晃,抵達行宮後靖霜來請,裴帝竟已昏死在裡頭。
裴帝這一病就是三天三夜不曾張開眼,隨行軍醫診了脈,說是積鬱成疾,以致脈相疲弱,體力衰退,只當好好調養,最長三個月,遲至半年,方可見好。
穆祁視線都釘在裴帝緊蒼白的面容上,身後軍醫說的話不知聽進多少,只吩咐去備藥了,把人都帶走,那軍醫如履薄冰地領了命,往藥鋪飛奔,就怕穆祁反悔,先砍了他的腦袋再換人來給裴帝治病。
可惜那軍醫不曉得,穆祁的確是反悔了,卻是與其他人無干。
穆祁只後悔當初沒依著底心狂躁的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