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麼不平事而忿忿地跺了一腳,“咱們堂主不就是因為那賤人才廢了手腳筋的,要是讓老子見到慕容予繁,定要將他大卸個十塊八塊的!”
“嘿……你怎麼儘想些這等粗暴的事兒。”方四兒緩緩放開了手,對小皇帝道,“原本只想餵你幾顆藥逼供的,怪就怪,你與他相似的那張臉……”
語氣裡包含的欣賞也鍍了一層諷刺,隨著方四兒一口啐到小皇帝的臉上並用力踹了一腳,小皇帝的心也同時跌到谷底。
……被人冤枉不說,還遇到了仇家,本來他以為這不過是江湖之爭,只要說出自己的身份,哪怕對方再窮兇惡極也不敢當真與朝廷作對,可就在方四兒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小皇帝這才發現,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眼下的情況是,他要是承認了自己是慕容予繁,就必死無疑了。
而就算他們沒懷疑到自己的身份,估計是免不了一頓暴力相向了。
只是小皇帝自認他從沒做過什麼能讓人嫉恨至此的事情,什麼廢了人的手腳筋,相信就連早已投胎了的慕容予繁都不會這麼做。
小皇帝苦於無法開口利用自己唯一能拿的出手的籌碼,也因此,他就更不能放過袁讓了,“他……他真是你們要找的人!”
瘦高個兒也用力踹了下袁讓,撲倒在地的袁讓馬上爬起來回到瘦高個兒的腳邊,惹得瘦高個兒一陣嘲笑,“就這個孬種?別說這他媽孬種身上沒有一處刀傷,就憑他這身奴性,他要是‘五公子’,那我就是武林盟主了!”
袁讓還不忘再落井下石,“他在玉上下了毒,他身上肯定有毒!”
小皇帝睜大了眼睛,看著袁讓胸有成竹的樣子,心知是百口莫辯,卻仍倔強地皺眉道,“我身上沒有毒,不信你們可以搜——”
十隻冰冷而細如枯枝的手指伸入了小皇帝的衣襟,方四兒毫不客氣地在小皇帝身上摸索起來,邊摸邊忍不住嘆道,“怎麼有人生得這樣好的面板……要是剝下來拿去做人皮面具定是不錯……”
小皇帝死咬著牙關忍受方四兒陰毒的言語和在他身上不斷遊移的手指,至少看起來方四兒還不打算殺了他,他不能就這麼讓袁讓給自己加上這莫須有的冤屈,起碼要拆穿他一個謊言才行。
可沒想到的是,方四兒從小皇帝的中衣裡搜出了一包藥粉。
對著燭光觀了下藥粉的顏色,方四兒又將藥粉化入水中,使一根銀針慢慢滲入,最終如水的那段銀色變成了黑。
“是一步醉。”
方四兒顯得有些激動,看了眼地上的屍身,又看了眼小皇帝,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
就算小皇帝不明白什麼叫“一步醉”,至少他也看明白了,羅布是死在這個毒下的。
該死的袁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在自己身上藏了這麼一包藥的?!
小皇帝真是恨不得去砍了袁讓這個始作俑者,而他的咬牙切齒在方四兒眼裡看去又是別有一番意味了,“如此珍貴的毒竟能讓我在一個小倌身上摸出來,右護法的下落,你也相比知道吧?”
“肯定跟他脫不了干係!”胖子哼笑一聲,臉上卻沒有一點笑意。
“……我不認識什麼右護法,那玉上的毒也不是我下的,我昨夜只是走錯了房間而已!”小皇帝紅著眼睛用力掙扎著,無奈身上繩索紋絲不動,在場的人都只是冷眼看著他,連制服他的力氣都剩下來了,反正又跑不了。
不過說到那塊玉,他是在葉傾歡的房內撿到的,剛才想了一番也確定不是葉傾歡的所有物,所以那什麼右護法其實和葉傾歡有所關聯?
他只聽說過葉傾歡文武雙全,可還不知道他竟和武林也有所關係……
有那麼一瞬間,小皇帝是真的想把葉傾歡給供出來的,起碼也讓葉傾歡那混蛋也嚐嚐被人吐滿臉口水的滋味。
只是想到葉傾歡除了將他丟下去尋歡作樂,以及在禁軍的事上擅作主張,外加對他和慕容涯挑撥離間以外……其實葉傾歡也沒做錯過什麼。
反正他現在應該為了找他而急得恨不能把皇都翻過來了吧,那又何苦再陷人於危險之中,他要是把葉傾歡的名字說出去了,又跟袁讓有何區別?
已經想通了的小皇帝不再掙扎,慢慢平復了心情,閉上了雙眼。
啪——!
方四兒冷笑一聲,“想等死?沒那麼簡單……胖子,這小子交你了,我回去跟堂主覆命,別把他弄死了,也別弄花了他的臉,這人留著給堂主。”
並不是因為躺在地上的少年關乎鬼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