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部下對他的懷疑,算不算是為他製造了弱點?”居少庸沉聲問道。
小皇帝更加無奈笑道,“你比軒轅不讓還不好對付。”
居少庸神色平淡,“王者,未必要是最聰明的那個,他的身邊從不缺乏為他出謀劃策之人,而他,只需從中挑出最合適的計策便足夠了。”
“你甘心?”
小皇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居少庸緩緩抽起腰間的長劍,“激將法對我沒有用。”
長劍指向小皇帝的咽喉,而性命正被威脅的人卻一點都不害怕,平靜說道,“可是你殺了我,軒轅不讓不會就此放過你。”
“這是我該做的,後果,也是我應得的。”
居少庸面色漠然,殺人取命於他而言不過舉手之勞,即使面對事後軒轅不讓的責罰,他也一點都不擔憂。因為,他相信,主君雖然會傷心,可時間一長,他也會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
消滅弱點,成就霸主。
後果便由他一人承擔。
閃耀著冷芒的劍鋒寸寸逼近小皇帝,握著劍的手,從不曾如此堅定過,居少庸最後說道,“殺你的原因有二。其一,對於主君來說,得不到的還不如毀掉的好。其二,慕帝陛下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而你的手段在下也見識的太多了……所以,你死的不冤。”
小皇帝嘴角噙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靈動的雙眸裡寫滿了憐憫。
……是在可憐他?
……還是在可憐那永遠無法得到平靜的君王?
抑或是……
居少庸咬牙,劍鋒劃空而過,卻在觸到小皇帝脖頸肌膚一寸不到的地方戛然停住,雙目圓睜透著濃濃的不可置信,接著身體一沉,向前倒去。
小皇帝抒了一口氣,抹了抹脖子上被劍風割出的血痕,看向居少庸身後的人,露出了許久未有的安心笑容,“謝謝你了,不問!”
踏過昏迷之人的脊背,在一身青白乾淨的衣衫上留下泥土顏色的汙印,小皇帝一邊掩嘴好笑一邊眨了眨眼,看著不問氣定神閒地來到自己身邊,眼中盡是濃濃的抹不去的擔憂和欣慰,“雖說傳入軟閣可能引動更多的追兵,但陛下要不問等在這時才動手,用意為何,方才屬下才看了個明白。陛下自是聰明之人,或許認為我兄弟二人保護過度,只是……方才那千鈞一髮之事,萬不可再發生了,陛下沒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賭。”
不問的話說得誠懇又真切,小皇帝連連點頭,笑嘻嘻地望著他,“朕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不問……你的傷可好些了?”
“屬下本就沒有受重傷,一點小傷養個幾天也好全了,倒是不知陛下如此用心,故意將齊王殿下留給你的暗衛暴露給軒轅不讓,葉相所留的暗衛全部暗中潛伏待命。”不問經歷一遭,似乎人也變得沉穩許多,一身黑色勁裝做好了殺敵的緊張準備,儘管上次他利用假死迷惑了圍殺他的人卻也受了傷,可是精神頭很足,想必連日來的擔憂全數化作了濃烈的戰意。
那日之事,雖是軒轅不讓揭穿小皇帝在先,可更早之前,小皇帝便對兩批暗衛下令,葉傾歡的那一批暗中潛伏,即使慕容涯的那批全軍覆沒只要他還沒死就留待最後,平日保護小皇帝的都是不聞不問兩兄弟,他們直接對慕容涯的暗衛下命,以此迷惑軒轅不讓。
可見,預先的工作還是必要的,如果沒有這般佈置,可能四十多名暗衛都會死光,連不聞不問都沒機會逃出生天。
小皇帝嘆了口氣,他總說軒轅不讓機關算盡,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機關算盡呢?
不問從懷中取出一方乾淨棉布,為小皇帝裹住傷口,“陛下,還是儘快離開此地吧,城外有人接應。”
“不聞成功找到皇叔了?”小皇帝驚喜問道。
“嗯。”
不問盯著小皇帝的腰,又轉而掃視了眼小皇帝的下半身,看得小皇帝有些發毛,他才說道,“陛下是想被屬下抱著走還是……扛著走?”
小皇帝愣了下,抿了抿唇道,“能不能……揹著走?”
有了上次不聞的經驗,小皇帝深刻體會到扛著走對他的胃是多大的折磨,而橫抱的姿勢又是傳說中的“公主抱”,如果有可能選擇,他當然兩者都不想選。
不問微微笑著點點頭,“那就揹著走吧。”
急掠的身影穿梭在戟都人跡稀少的地方,在偶爾出門的老百姓的眼中快速閃過的黑影彷彿鬼魅,天色漸暗,又正值內戰一觸即發之刻,多數的人還是選擇縮在自己家裡靜觀其變,只要保命就好,誰當君王都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