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圍棋給予他兒子的;並不僅僅是榮譽。
高永夏摔了之後;又爬回去繼續睡。
這一下居然就把心頭那些雜碎的念頭都摔飛了。
腦海裡始終只有〃居然在進藤光的面前這麼丟臉!希望他睡死了趕緊忘掉!〃
進藤光開始沒睡好;這會高永夏不說夢話了;他也終於定定心心睡熟。
既然睡熟了;那習慣也就大大咧咧全冒出來了。
卷被子啊卷被子。
小奶虎使勁卷被子;爭取把一整床被子全卷在了自己的身下。
然後幸福美滿地睡到了天亮。
高永夏怒不敢言;哆哆嗦嗦凍了一晚上;凌晨實在受不住;一把抱住了奶虎被卷。
總算暖和多了。
進藤光習慣了那個人的懷抱;一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發怔;總以為是回到了早些時間。
那時塔矢亮身上有淡淡的茶香味道。
他倚著他的肩窩醒來;總會見到那人不設防的睡臉。
進藤光一動;高永夏就醒了。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初醒的人就算你智商一百八都是一臉不知情的無辜。
就高永夏而言;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呆萌的小奶虎;頓時生起了〃柿子還是軟的好〃的流氓心態;一伸手就去捏那睡得都快變形的水嫩臉蛋。
然而;呆奶虎也只呆了一秒。
〃呯——〃
高永夏的膝蓋再次受罪地;親上了進藤房間的地板。
進藤美津子奇怪地看著高永夏額頭上一大包;回頭低聲問兒子;〃床不夠睡嗎?回頭給你們鋪榻榻米吧。〃
進藤光沒搶過最後一個蛋卷;怒瞪了對面某人一眼;〃不用!〃
進藤美津子放下熱牛奶;沒有再多問;倒是高永夏低聲回他;〃你家有榻榻米?〃
進藤光以用力的咀嚼聲回答了他的提問。
高永夏點點頭;〃好;我要睡榻榻米。〃
進藤光求之不得;〃塔矢君家一打榻榻米呢;你想怎麼睡;就怎麼睡;去吧去吧。〃
高永夏木然看他;〃跟塔矢君什麼關係?〃
進藤光喝牛奶;〃咦;你們不是故交麼;在他家你可就愛怎麼睡就怎麼睡;在我家;你還得聽我的。〃
高永夏低頭;拿牛奶;〃那就聽你的吧。〃
小奶虎搖尾巴;微笑;〃你說的哦。〃
高永夏漠然;〃哦。〃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六章
聽到身後的髮型師〃啊呀〃了一聲;被打斷思路的塔矢亮不由朝著身前的鏡子投去疑問的一眼。
〃抱歉塔矢君;剪、剪壞了!〃
大概是之前幾場走秀連軸轉的緣故;亦或是時差的原因;剛剛從米蘭回來的髮型師在給塔矢亮修剪髮尾時居然打起了瞌睡;然後——
造成了不可挽救的錯誤。
塔矢亮注視著鏡中的自己。
臉頰邊原本垂落的髮尾少了一縷。
因而與左邊還未修過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從記憶起塔矢亮就是這種齊耳的髮型。
倒不是覺得更適合自己;是懶怠改變吧;便一直留到了現在。
自然;也有不知多少人說過;妹妹頭的小孩子是很可愛啦;但總不能一直保持到成年吧;那太可笑了。
只是塔矢亮完全沒放在心上;對他而言;突如其來的改變反而會讓他接受不了。
〃只能剪短了。〃
創意總監過來一看;便當機立斷地示意繼續。
髮型師與翻譯一輪溝通後;翻譯連連對對塔矢亮道歉;〃真沒辦法;塔矢君;事情變成這樣;給您添這麼大的麻煩……〃
塔矢亮知道對方也不是故意;對著鏡子又看了一眼;說;〃也好;就聽你們的吧。〃
髮型師與一旁的同事商討了一會;很快便畫出了草圖給塔矢亮看。
寥寥幾筆勾勒出的頭像;怎麼都無法與看慣了二十一年的自己重疊在一起。
可自己總得努力去適應。
塔矢亮閉了一下眼。
世界上本就沒有一成不變的事。
早一點適應;總比晚來的要好。
泛著深色光澤的頭髮一縷一縷的掉落。
鏡中的少年露出了耳廓;少了髮絲的掩飾;下巴的線條變得更加凌厲。
齊眉的劉海一一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