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芬無意識地站了起來,但跪了太長時間,他的膝蓋早已發麻,他慘叫一聲又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滾了兩滾。這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什麼時候……自己居然能動了?
緊閉的房門開啟了,輕得幾乎聽不出的腳步聲向自己移近,銀色的杖尖停在了他的眼前,他的神經稍微繃緊了一下,輕輕叫了聲:“家主大人……”
蛇杖微微動了動,莫芬的身體緩緩地懸空了,並被精準地控制著飄浮回他自己的房間,然後輕柔地放低了一些,但沒有立刻就放在床上。薩拉查先往他的床上甩了幾打清潔咒修復咒,還附加了一個軟墊咒——這是他憑自己的感覺確認的。同樣被反覆清理修補過的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他眨了眨眼睛,看著那個一直沒有什麼表情地做著這一切的黑髮青年轉身離去,片刻又折回,把一件乾淨的黑色長袍放在他床頭,對他說了一句話:“明天起來,把自己好好打理一下!”便再一次走開了,這一次,他替莫芬帶上了房門。
也說不清是什麼原因讓莫芬第一次如此順從一個人的願望,第二天從床上爬起來之後,他把那亂糟糟的鬍子頭髮盡他所能地剪齊,洗了臉又清潔過自己的身體,換上了那件樣式簡單觸感卻很舒適的黑色長袍。但是當他走出房門,找遍了整個房間時,卻沒有看到薩拉查的身影,心裡湧起了一股異樣的失望情緒。
當然,他沒有忽略屋子裡的食物香氣,桌上那騰著嫋嫋白霧的瓷盆正是香氣的來源。只是麥粥,很簡單的食物,甚至不如梅洛普煮的口感好,但對於不知多少天沒吃過一口正常食物的莫芬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佳餚。
當結束了早餐的莫芬把瓷盆挪開時,發現一小塊壓在盆下的羊皮紙:“我去辦理湯姆的收養手續,請幫忙購置十四歲少年的常用物品若干,多謝。注:錢袋在置物架最下層的擱板上,如有需要請隨意取用。”
從未做過這種工作的莫芬摸了摸鼻子,對薩拉查為什麼不親自做這種工作有點小小的疑問。但是,不知為什麼,他沒有拒絕的意思,或許也是“錢袋”二字吸引了他。他順著字條的指示找到了錢袋,倒出了裡面似乎為數並不太多的硬幣,然後傻掉——這……這是哪國錢啊?
另一邊,孤兒院的科爾夫人也正面對著同樣的問題目瞪口呆ING:古董!居然是中世紀的稀有錢幣!
上帝啊……雖然最初自己向這個年輕的收養者抱怨為什麼這麼多年才來領孩子碎碎念戰爭時代有多麼不容易這個古怪孤兒從小讓她們費了多少心,就是希望能從他那裡獲得一些補償,但她從沒想到,這個一向最不受待見的湯姆·裡德爾,居然能給他們帶來足以買下好幾所這樣的孤兒院的創收!
在中世紀嚴酷環境中成長起來的薩拉查並沒有反感科爾夫人的抱怨:多年從事撫養小孩子的工作,小蛇保姆(?)很能體諒其中的艱辛。而且一個麻瓜孤兒機構,在有那麼多其他小孩子要照顧的情況下,依然肯無條件地把巫師的小孩撫養長大,他覺得已經很難得了。所以在科爾夫人流露出希望得到一些補償意味的時候,他也沒覺得這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只是那個高個女人看到硬幣之後的表情讓薩拉查起了誤會——畢竟,他從格林德沃的記憶中並沒有瞭解到古錢幣與現代貨幣的兌換規則,反在腦中留下了一個“通脹”的概念。他有點小小的不安:當初離開霍格沃茨只是為了給女兒買禮物,並沒帶太多錢出門,這天又給莫芬留了一些在家,此時,他只能拿出這幾個硬幣,可他真的只是手頭拮据不是吝嗇……
因為薩拉查出手大方,孤兒院的手續辦得無比順利,一小時之內,薩拉查就拿到了全套檔案。一向不浪費時間的小蛇在第一時間就再次來到了霍格沃茨,並從大門正式提交了拜訪申請。
在等待會面的時間裡,薩拉查一直坐在休息室大門附近的長椅上,以便觀察進出的學生和教授。就薩拉查這些天對現代巫師的觀察,他認為,現代的巫師有進步也有退化:他們的魔法使用技巧更為爐火純青,能夠利用更簡單的咒語、更少量的魔力完成一些以前要長時間吟誦才能完成的魔法;但是相應地,他們的魔法本能有所退化,對魔杖的依賴性比從前的巫師要強了,魔法感知力也大不如前,簡言之,那種魔力流淌在血液和靈魂之中的巫師氣質已經大為減弱。現在的巫師,如果不是刻意使用魔法,隱藏在麻瓜之中大概要比從前簡單得多——咳,當然,前提是他們要了解麻瓜的著裝習慣……薩拉查就不明白,千年前的巫師對麻瓜的各種生活習慣並不陌生啊,怎麼如今反倒與麻瓜隔絕成這樣?明明也生活在同一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