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對這個不知道由什麼做成的鬍子感到極度怨念的時候,店小二端著酒菜上了雅間,沉重的腳步聲讓天罡又將鬍子粘了回去。不過這鬍子雖然粘上了,但卻因為沒有銅鏡的關係,粘的有一點歪斜。不是仔細瞧著還好,仔細瞧過之後就會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
“爺,您的酒菜來了,一共是六百五十錢。”小二進門以後就發現這裡面的農夫還奇怪的頂著個斗笠。這要是在外面有日頭也就算了,在屋裡還開著窗,這農夫還帶著它幹什麼?
越想越好奇,小二就忍不住藉著擺菜的功夫打量了幾眼。這越打量越覺得奇怪,剛才那鬍子好像不是這麼長的吧?因為害怕天罡不給錢,店小二之前就仔細的端詳過他的打扮,現在一看,好像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你看爺幹什麼?擺好菜趕緊出去,別耽誤爺喝酒!”察覺到店小二的目光,天罡心裡有些緊張,手馬上就壓低了帽簷,粗聲粗氣的對著店小二開始吼。
“是,是,是,真是對不住,小的沒有見識,看這位爺長得威武,沒忍住多瞅了幾眼。”被人抓包的店小二也有些慌了,無論怎樣,身為小二是不應該這麼放肆的看著客官的,要是被掌櫃的知道了,肯定免不了一頓訓。所以,他急忙放下碗碟,低聲哈腰的跑了出去,還不忘關上門,省的這位不知名的老爺發飆。
“真是個嚇人的傢伙!”關好門,小二這才拍著胸口一副逃出生天的模樣下了樓。可他越想越覺得好奇,那人為什麼這麼害怕被別人看見呢?難道是臉上生了瘡?還是長了麻子?店小二一時之間沒往心裡去,直到後來看到貼在門口的告示在想了起來。可等他反應過來時,那人不僅連銀錢都沒付,更是不知逃到了哪裡去。
“呸!這肉都沒煮熟啊!”下文暫且不提,這廂天罡隨意的撕了一塊牛肉塞進嘴裡,又給吐了出來。看著那內裡還帶著血絲的肉,臉色變得比煤灰還黑。
“這過的都是什麼日子,以為帶回去個欽差,結果是個假的!以為假欽差不過是個小孩子很好伺候,結果他天天給你講鬼故事!”鬱悶的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天罡隨意的喝了一口,放下後就開始大倒苦水,雖然對面一個人也沒有,但他說的卻是酣暢淋漓。
“你說,這小小的身子怎麼就那麼扛折騰!待在黑屋子裡他不怕,告訴他牢裡有臭老鼠他不怕,說要殺了他,他更是不怕!身為囚犯,卻比看犯人的還囂張,吃的喝的都是牢裡最好的,玩兒的樂的竟然比自己還要高調,要不是老大還想留住他和那真正的欽差討價還價,老子恨不得一*刀*剮*了他!”
想想自己這些天過得日子,天罡難過得想流眼淚。不就是把人抓錯了麼?幹嘛把自己這樣一個人才放在鐵礦裡去看犯人啊!就算看犯人,也不能讓自己每天都和那傢伙待在一起啊!賭術比不過人家,講鬼故事比不過人家,吃的東西也比不過人家,要不是他被關在牢裡,自己在牢房外面,還真說不準誰是囚犯,誰是看管呢!
想著自己被嚇得一宿都沒敢閉眼的經歷,天罡再次鬱悶的喝了一大碗。瞧瞧外面的日頭,算計著頭領應該差不多回來了,他就打算結賬走人。可是一摸兜,他的手頓住了。這沒帶錢袋可怎麼辦?想著自己早上忙著換衣服忘記帶錢袋,天罡有一瞬間想把自己的手剁了的衝動。
“幸虧沒人知道這事兒,要不然可太丟臉了!”把鬍子又粘上,天罡走到了窗邊看著左右沒人,一個縱身就跳了下去。“唉,反正那菜也沒動兩口,牛肉更是隻吃了一塊,就算是讓老闆受個教訓吧!以後把菜做好吃點,爺再過來補他們錢。”回頭記住了這家店,天罡找了個小巷子偷偷的溜出了鎮子。而在他剛離開不久,就有一大隊人馬到了這家酒樓,一腳踹開房門,看著桌上沒動過幾口的菜,還有剩下的大半罈子酒,為首的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收穫。
“就只是這樣?在眼皮子底下,你們還讓人跑了?”聽著飛雲騎的彙報,龐昱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該罵他們,還是該誇他們了。罵他們吧,自己張不開那個嘴,畢竟他們的努力自己看在眼裡;可要誇他們,自己還說不出來,想想剛才自己跑過來時心中的喜悅,他就很不甘心。瞧著地上那根據說是被綁匪扔在地上的樹枝,龐昱用腳一踢還給了負責調查的飛雲騎,除了臉色冷了一些,並沒有多說什麼。
“是屬下無能,請二少爺降罪。”為首的飛雲騎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將樹枝撿起。他們身為家將,卻不能完成主子交代下的任務,應該領罰。
“呵,我這還沒說什麼呢,你們就這麼主動了,我這要說了什麼,你們是不是要分分鐘切腹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