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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扭頭說話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厲振華覷到他的右腿微微露在外面幾公分,當下飛快地拔出腰間的黑星。威力驚人的子彈貫穿了他的膝蓋,王連福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啪的一聲結結實實地倒在地上,厲振華飛速奔過去,奪下他手中的槍。
燈塔裡的人剛踏出來半步,聽到槍聲嚇得急忙縮了回去。厲振華哪容得他再藏匿起來,左手裡的79式微衝瘋狂地一通掃射,那人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打成了篩子。
見那最後一人也軟軟倒下,四周圍靜悄悄的只有王連福重傷後粗重的呼吸聲,厲振華拔出那兼做匕首用的三稜刺刀抵在他咽喉,厲聲逼問:“他在哪兒?說出來我讓你痛痛快快地死。”
“嘿嘿。”知道大勢已去,王連福慘白著臉,艱難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打出最後的王牌,“你不敢殺我……否則你永遠找不到他。”
厲振華雙眉一掀,隨即冷冷一笑,“是啊,我不殺你。把你交給海警,大概不到二十年你也就出來了……嗯,你說,局裡分給你兒子的婚房還能不能保得住?”
王連福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兒子常常埋怨他沒用,他在即將退休之前鋌而走險無非就是為了錢,如果事情敗露不但全家抬不起頭,更會血本無歸,就算厲振華此刻不殺他,任務失敗越南人也不會放過他。死死地瞪著眼前的男人,王連福眼裡閃過一絲絕望的淒厲,突然間他揚起手狠狠將那匕首往前一送,啵的一聲刺入了咽喉。
八一槓的三稜刺刀帶著血槽,本身又是銳利無匹,鮮血立刻濺了猝不及防的厲振華一臉,他眼睜睜地瞧著王連福肥胖的身軀在地上抽搐了幾下,隨即再無聲息。
滿地死人的海島上,天地之間惟有一片漆黑。那一霎那間厲振華覺得五臟六腑彷彿都被掏空了一般。
一抹臉上的血跡,他察覺被綁在柵欄上的黎懷南似乎已經醒轉,正在微微呻吟。那一刻男人對這群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宿敵深深的恨意達到了最高點,他一把抓住黎懷南的衣領失控地大聲叫喊:“阮文孝在哪兒?!你他媽說話啊!”
他憤懣中的怒吼,讓整個海島似乎都動搖了。手中的三稜刺刀還在滴血,但對眼前垂死的人絲毫沒有威懾力,對方的頭一直無力地耷拉著。心中又是憤恨又是不甘,厲振華咬牙對他緩緩舉起了黑沉沉的刺刀。
“厲處長……是你嗎?!”距離燈塔不遠的白避霜花林裡,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厲振華聽到那個聲音急忙四下環顧,終於在影影綽綽的樹杈上看到一個人,“你……”此時此刻男人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他,就這麼猶豫間,那道黑影像只小猴子一般從高高的喬木中跳過來,飛身抓住燈塔的欄杆靈巧地一躍而入,就這麼驀然出現在幾乎絕望的厲振華眼前。
“厲處長,別殺他!是他幫忙我才逃出來的……”
慘白的燈光映著兩具死氣沉沉的屍體,厲振華渾身籠罩著殺氣,手中還握著帶血的刺刀,那宛如惡魔的模樣讓阮文孝暗暗吃驚。一句話還沒說完,只聽嗆啷一聲金屬墜地,他整個人已被滿臉血汙的男人緊緊摟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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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手捂著臉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回身的時候,阮文孝已經將黎懷南解開,放在地上躺平。
“厲處長,你救救阿南哥好嗎?他是為了救我才被弄成這樣的……”
那時王連福和他說阮氏香重病,將他騙到四平島上關起來,還硬要讓他給厲振華打電話。阮文孝察覺他不懷好意,擔心他會對厲振華使壞,不管怎麼威逼利誘也不肯就範。沒想到這個小東西竟然如此固執,對方一時無計可施,只得喪心病狂地切下他一截小指。總算是想著他萬一失血過多死掉沒辦法對付厲振華,那些人還給他包紮了一下。
“他救你?”厲振華控制好情緒,厭惡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黎懷南,口氣中盡是不信。
“嗯,我在窗戶上弄了個縫想逃出來,阿南哥看見了,他沒有喊人,還給了我很多吃的。”黎懷南為他爭取了很多逃走的時間,只是這一片汪洋中的小島,他孤身一人一無船隻二無補給不能跑遠,只得暫時藏身在濃密的樹林中。
開拓號沉沒之後覃越帶人在荒島上找到厲振華和阮文孝,自然也發現了躲在竹林裡發抖的黎懷南。彼時阮明永早已死透,他也嚇得不輕,以為這次必定沒命。覃越跟上面報告了情況,按照慣例將他作為遇難漁民送回了白龍尾島。黎懷南無父無母,阮明永死後無處可去,便投靠了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