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每年除了清明,他也只會在這個時候他回來住上一個月。
下了客運,林近添拖著箱子走到公交站。
一年沒回來,杉泉郊外的客運站周圍的房子拔地而起了不少。因而灰塵漫天,道路兩旁的樹葉上都是一層厚厚的泥土。剛剛還有一輛載滿碎石的卡車開過。林近添安靜的等著六路公交車。
上車後,葉霖的電話打過來了。林近添按下接聽鍵。
“喂,小添。你現在到沒到杉泉?”
“到了,怎麼?”
“那正好。後天我們高中同學聚會,就在杉泉的千橋酒店。你去不去?”
“……算了吧。”
“不是吧,又不去。”
“去了你們又要喝酒,你知道我不能喝的。”
“這點小事,我給你擋著總可以吧。你知不知道這次是老同學聚得最齊的一次,就差你了。”
“……你給我擋酒?”
“一定!”
“那好吧。”
“時間是後天下午六點。你是自己過來還是我去接你?”
“我自己去。”
“OK。”
“嗯。”
結束通話電話,林近添側頭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熟悉又陌生。如同那些你以為會佔據你半生記憶的人,最終抵不過時間流逝漸漸淡去,稀薄成一個背影。
到了家,還不能很快入住。一年沒住的房子裡積累了厚厚的灰塵。林近添忙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九點才全部打掃完畢。累了一天,他給自己叫了外賣,然後窩在沙發裡看電視。
回家的感覺讓人安心,雖然這偌大的房子裡就他一個人,但是習慣了一個人的他早就無所謂了。對他來說有一個溫暖的地方,讓他可以安睡,飲食,隔絕外界那就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那就是家。
兩天後,下午六點。宋佑銘開著車,耳朵裡塞著連線電話的耳機。耳機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宋佑銘,你到了沒?”
“我看到酒店了。”
“好,我就在門口等你。”男人說著,還夾雜著許多人的歡笑聲。
“嗯。”宋佑銘應了一聲,然後掛掉電話取下耳機。忽然自顧自的笑著搖了頭。若是他的那些同學知道他是為了躲避母親給他安排的相親而選擇了參加同學會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本來同學他是不想來的。因為別人上的三年高中他只上了一年就去國外留學了。所以可以說班上他幾乎沒有幾個能叫得出名字的人。但是前幾天去見一個客戶的時候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他的高中班長。他本意是談完生意就離開的,但是對方卻對他十分熱情。無奈之下他只好跟班長敘起舊。於是自然自然而然說起了幾天後的同學會。他當時並不好直接拒絕,就給了對方一個有時間就聯絡的模糊答案。沒想到第二天母親就打電話過來說有一場宴會要讓他陪她一起去。宋佑銘自然知道母親的心思。於是就拿出同學會做藉口拒絕了。然後就是現在這個狀況,他在高速公路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到了杉泉參加同學會。
他把車停好,關上車門時就聽見班長隔著不遠處叫他的名字。他笑著走過去。兩人走到三樓的包廂,班長開啟門,他跟著走進去,只見包廂裡的兩張圓桌上坐滿了人,而且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看向他。時隔十幾年再見到高中同學,宋佑銘內心並沒有什麼起伏。本來那些人對他來說和陌生人無異。他禮貌的露出笑容。
班長關上門,衝著所有人熱情的介紹到:“喏,宋佑銘!”
“誒?是讀了一年高一後來轉走的宋佑銘嗎?”一個坐在宋佑銘右手邊隔著兩把椅子的女人驚訝道。
宋佑銘對那個女人微微一笑,表示承認。
“班長,厲害啊!這麼個人物也被你找到了。”另一個男人站起來說道。
“我這也是碰巧,前幾天談生意的時候才發現他是我合作商。”班長笑著解釋,然後拉出一把椅子示意宋佑銘坐下。
馬上兩邊的人就圍過來跟他聊起來。女人都比較八卦,循著班長那一句話問出了宋佑銘現在是木然居的老闆。不少人都表示十分驚訝,有用過木然居產品的人還讚口不絕的說好。男人倒是和他沒那麼多話,都是認識的人聚在一起聊天。除了班長忙上忙下的活躍氣氛。
到吃飯的時候,大家倒是十分熱鬧,都是各種喝酒。宋佑銘被敬酒最多,而他也不拒絕豪爽的一杯幹。一場飯吃下來,不少人已經醉了。班長酒量很好,被灌得最多卻依舊走路不晃。宋佑銘則臉色正常的坐在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