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一個小小的黑皮手包中掏出一副薄手套,“不好意思,我有點潔癖,”他戴上手套之後將杯底的錢抽出來,塞進我的上衣兜裡,“我們這裡對初次來的客人免費。”
他轉身走向門口。我跟在他身後,從三上身邊經過。我用眼神告訴三上:我沒刻意引誘老闆娘。三上在輕輕搖著頭。我不能理解他那深奧的意思。算了。我只不過是去聽個故事。
直谷千夜把我領到賓館的房間裡。
我問:“是什麼樣的故事?”
“我小的時候,家裡很窮,我有個哥,有一天別人給了我們兩個柿子,一個略大,另一個稍微小一點。爸爸沒道理地把大的分給了哥哥,我妒忌得哭了,後來爸爸又拿著大的來哄我,我沒吃,把它扔進河溝。從那個時候起,我發誓決不接受第二眼目光。後來我離家出走,來到大都市,和家人斷絕音信已經二十年了。他們一定以為我早就死了。”
聽了這個故事之後,我深信它是真實的,“原來是這樣,‘不接受第二眼目光’的直谷千夜,果然不同凡響。”我點點頭,“不過,一般人都會理解成你很高傲。”
“不曉得。”他說,“後來我得了潔癖症,越來越嚴重。”
“那你不會在外面過夜咯?”我問。
“是決對不會。”他微笑著說。
看來想要上他還沒那麼容易,最起碼他得肯把我帶回家。
我說:“想聽我的故事嗎?”
“好啊。”他饒有興致。
我說:“我的跟你很不同。我有個天生麗質的姐,從小就愛打扮。我爸媽在我五歲那年出車禍死了,我們寄居在舅舅家,剛上中學的時候舅舅也死了,舅母改嫁。於是姐弟倆自立門戶,我拼命地打工賺錢養活我姐,好東西都給了她,她像老媽一樣管著我。”
他說,“真看不出來,還以為你是養尊處優的少爺。”
“呵呵,我只是普通的上班族。”我說。
“是這樣……”他的手指輕輕在我臉頰上劃過,“你看到我的那一瞬幾乎愣了三秒鐘,我聽見了你的心跳。”
“沒錯。你真像他們說的那樣,能令人一見傾心。”
他說:“那你為什麼走?”
“因為我有我的原則。”
他說:“你的原則是什麼,說來聽聽。”
“大概是,不喜歡膚淺吧。”
他淡笑,“膚淺?不知你對膚淺怎麼衡量,就憑直覺,又會不會太‘膚淺’?”
我在琢磨他的話。
“我要走了。”他戴上手套旋開門栓。
“要不要我送你?”我問。
“不用。”
但我覺得這是個特別的開始,我喜歡看他走路的樣子,居然判斷不出是男是女,乍一看會覺得很怪異,可是,當你看他第二眼,就會發現,他具有獵獲男人女人的雙重魅力。
轉日早上我睡過了頭,到公司已經快中午了。
三上劈頭蓋臉地大發雷霆。
“全被你搞砸了!你的死期到了!混蛋!”
“有那麼嚴重?”我說。
三上用力砸桌子,“我告訴過你千萬別上他!你知道他老公是誰嗎?”
“不知道。”
三上火氣沖天,“你竟然不問問他老公是誰就和他做了!你他媽的腦子進水啦!”
我說:“他有潔癖,根本不讓人碰的。”
三上的怒氣頓消,“這麼說你們沒做?”
我說:“他老公到底是何方神聖?”
三上說:“就是花山會長。”
我仰天大笑,“別耍我了。花山會長都七十了!”
三上說:“你怎麼知道?”
“是麻宮說的。”
三上說:“沒錯,七十歲還酷愛嫉妒,尤其是這些年,好像剛到更年期,就象五十歲的男人一樣。”
“老妖精!”我憤慨,“這麼說,直谷千夜現在的地位都是他給的咯?”
三上說:“雖然是那樣,但是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