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地想自己這樣究竟算個什麼。
等公車時,雨已經下得很大了,站在單簡明邊上的是一個五十多的中年人,穿得很樸實,手裡牽著的拉桿箱上,架著包裝好的一個很大的舊棉被,時不時會被擠過來的人弄到地上去。
邊上一個大媽,見一輛空出租飛馳而過,朝那男人怒叫:“你這人怎麼搞的,有空車你怎麼不攔著啊?這麼多東西。”
那男人朝她尷尬地笑了笑,移開了視線並沒有做聲。單簡明覺得他大概是捨不得打車的錢,才揹著這麼多行李等公車的吧,那女人……,一個陌生人,只會徒惹人尷尬。
惆悵地想了想,單簡明又有些黯然,朝那男人含蓄地笑了笑,問道:“眼看天冷了,是給家裡孩子送去的嗎?”
那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見是一個眉目秀氣的青年人,臉上露出一種鬆了口氣的表情:“孩子說學校裡被子太薄。趁著來看她,帶了床新彈的棉花被。”
單簡明正要回答,等的車來了,點了點頭遂被推擠著上了車。雖然順利地上了車,但單簡明的心裡更加沉重了。
頭髮沾了水很潮溼,單簡明站在離司機位較近的位置,停了兩站,前頭依照慣例擠滿了人。
許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每個人的臉上都擺著木然的表情,疲勞之下又到處都是陌生人,誰都沒有開口的慾望,狹窄但粘稠的空氣裡透著一股詭異的寧靜。
甩蔥歌響起時,單簡明的臉唰就紅了,慌里慌張地把手機從上衣口袋拿出來,見來電顯示是小張,舒了口氣:“喂?”
張冰問:“你在哪呢?怎麼不接電話?”
“在公車上,剛才心態不好,就沒有接電話了,抱歉。”
張冰理解地笑了笑:“我還在想是你的手機被偷了,還是你的人被偷了。”,“話說,你那邊怎麼這麼安靜?”
單簡明愣了愣,小聲說:“我這邊氣氛有點沉重,先不跟你說了,整個車廂就我在說話挺不好意思的。”
說完等張冰答應了一聲就掛了,不一會兒手機震動了一下,單簡明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簡訊,很長一串,單簡明也沒仔細看。
“乘客們,清泰小苑到了,到清泰小苑的乘客請下車。”
單簡明聞聽還愣了愣,走下車後,看完簡訊,把電話打過去。
“回去了吧?遊大哥都找你半天了,你說你們倆怎麼鬧的,這麼長時間了,號碼都沒留過。”
單簡明嗯嗯啊啊胡亂答應著:“我忘記了。”
“忘記了,那行啊,趕緊回去,把人遊大哥給急得啊。什麼?你回自個兒家了?”
單簡明抽了抽鼻子,有點受涼,清鼻涕可勁往下淌:“嗯。”
“行行行,你等著,我給你帶鑰匙?”張冰試探地問,背景裡夾雜著藍月的詢問:“這麼晚了,要出去?下雨呢,別忘帶傘。對了記得給咱雙眼皮兒帶包吃的回來。”
單簡明意味不明地小聲“哼”了聲,張冰當沒聽見:“那你蹲門口等我。”
掛了電話往自己家走,都幾天沒回來了,還是自己家舒服啊,單簡明蹲門口,一會兒拿完好的指甲劃拉劃拉門板,一會兒拿腦袋“嘭嘭嘭”砸兩下。
張冰來時,單簡明都快凍成冰棒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愁人啦?衣服溼了不早說,不然我也不去買這勞什子的狗糧了。”張冰邊給單簡明擦頭髮,邊數落他。
單簡明捧著杯自來水燒的白開水暖手:“你他媽輕點,頭髮掉了。”視線落在浴巾上橫著的幾根斷髮上。
張冰狠勁一呼嚕:“別嫌了,趕緊喝了把藥吃了。”毛巾丟一邊,把單簡明手裡的水杯往上推。
單簡明不情不願地喝了一口:“我就不愛喝自來水。”
張冰一拍他腦袋:“你行了,你家裡沒礦泉水,湊合著喝吧,等會兒我下去給你帶。”摸著有點不對頭,又問,“你腦門子有些熱,別是發燒了吧?”
單簡明把他的手拍開:“別摸了,眼睛都花了。”
張冰把他腮幫子扯起來:“挺嫩。”
單簡明躺進不大的沙發裡,抱著大抱熊吸鼻涕:“小張,冰哥,我如果告訴你我昨晚做了春#夢,你會說什麼。”
張冰被水嗆得猛咳嗽,防潮地毯一塊塊的水斑:“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單簡明斜著眼睛掃了他一眼,小聲哼唧。
張冰有些尷尬,把單簡明從頭頂掃描到腳趾,點了點頭:“好歹開竅了。”,“不是我說,你還不確定,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