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笑笑,因為覺得他笑沒惡意。
“你來送兒子上學?”他顯得很禮貌,也拘謹。
“是。”我說完,停頓了幾秒。
“你還好嗎?”他給我感覺,在內疚。但這臆測,讓我厭惡遇著他。
“沒看著我穿著拖鞋,走路送兒子上學,跟農民工有區別嗎。”
我不想跟他說話,板著臉,邁開步伐。
“對不起。”
走了兩步,聽到他說出這幾個字。我又停住,轉過頭,看到他臉顯尷尬與不安。我猜,他是不是知道我近況,知道我家裡還死了人,所以才這副模樣。
“什麼對不起,你說什麼對不起!”我衝過去,推了推他。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他沒反抗。
我揚起手,想打他,可看見他女兒將哭,最終沒下手。雖然還不能原諒他,但我沒必要傷害他無辜的女兒。
“如果有什麼需要,找我吧。”他又說,樣子還是顯得愧疚。
我恥笑一聲,迅速走開。發生那麼多事,我恨,恐怕不是一個兩個人。但憎恨能給帶來什麼?
這四五個月來,我沒工作,也就沒收入。只有支出,這個家是熬不了很久。要生要死的事,我開始變得淡漠。父母真的老了,兒子只能靠我撫養,他母親不在我更要給予他優越的物質條件。這些責任,註定我不能尋死,消極不得。
既然死亡變得遙遠,就得想想如何活著,要做什麼來取得收入。
這兩天,我跟老錢商量起來工作。我們意見都是做生意,開個店鋪。但至於經營什麼,存在分歧。老錢建議我往銷售型方面著想,比如賣衣服,賣水果,批發食品。而我想做飲食,或者開洗車行。老錢意思是別一開始就僱傭那麼多勞動力,考慮到風險,我畢竟沒真正做過生意。不過我對錢紅了眼,一心想快速致富。
有一天,晚飯後,我們兩人又商量起來。老錢感冒,吃了藥,到了晚上十點,就不停打哈欠。而此時外面下著雨,我就留老錢在家過夜,反正他也像家人,熟的不能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