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在英國每天都惦記著你一個人?”在英國,那是幾年前的事。
小傢伙不好騙,發著高燒還鬧彆扭,趴在枕邊要死要活地說什麼“抽死我,小娘子就可以另尋新歡了”。
我一個大人能和孩子計較些什麼?
躲進廚房呆站了許久,剛盛起一碗粥就摔了。顧秦匆匆跑來廚房幫忙收拾:“你有什麼打算?”
“過一天是一天。粥灑在了地上,該掃掃倒了,不是嗎?”
“在古代糧食缺乏的時期,只要是米飯,不管沾了多少灰,都應該拾起來吃掉的。”
我有些怔忪。
晚間有安然睡在身邊,總比安眠藥管用。忽然那麼一天,安然回家住了。吃了再多安眠藥,晚間也會驚醒。
只要是做夢,就是夢見安然,只要是夢見安然,就是有關離別,只要是有關離別,就是噩夢。
醫生說:“也許你明天就死了,也許還能挨個十年八年的。首先自己要樂觀,其次最好配合治療。”
這話翻譯成我的語言是,也許明天就不可能夢見安然了,也許還能做十年八年的噩夢。首先我要忘記安然,其次最好準備一籮筐的錢,燒紙錢一樣往醫院這火坑裡送,算是自己給自己提前準備了陰間的積蓄。
明天就不能夢見安然,和做十年八年的噩夢,究竟哪個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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