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腦殼上被人開了口子,現在這麼一來,無異於火上澆油雪上加霜的意思。
陵尹竹捂著頭,從粘膩的指縫裡艱難的抬頭向那人看去。
那白制服的少年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人頭上的繃帶被血染紅,面無表情,酒色燻的他的雙頰有一抹緋紅,襯得一雙眼睛格外的明亮。
可是現在這雙眼裡赤裸裸的盛滿了厭惡,惱恨,和一系列的負面情感,層層疊疊,糾結混亂。
他在原地看了會兒,慢慢向陵尹竹走了兩步,然後蹲下身對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他、媽早就說過了,全世界……最讓我噁心的就是你!你這輩子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去死吧!”
說完,又回覆到了混沌的表情,茫茫然的歪倒的向遠處走去。
陵尹竹眯著眼,眼前糊成一片,卻還是眨也不眨的看著那人一步步離去,消失在視線裡。
他疲憊的闔上了眼睛。
沐沈西打完工已經是凌晨三點了,他推著腳踏車從後門往這邊走,路燈三盞壞了兩盞,整條街只能照到一小半。
突然面前竄過一道白影,定睛一看,是一隻流浪貓,沐沈西順著那貓的來處看了過去,陰暗的轉角處像是有什麼匍匐在那裡。
按理說好奇心這種東西從來不會產生在他的身上,不過凡事都有破例,於是這一回,沐沈西往前走了兩步。
也許,就是這兩步的距離,冥冥中,改變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沐沈西看到的就是一個人影抱著頭蜷縮在破爛的雜物旁,身邊偶有一些老鼠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來回回,都沒讓他動上一動。
沐沈西的到來遮擋了路燈映到此處的唯一一絲光亮,那人像是感覺到了,慢慢的抬起頭來。
於是,沐沈西對上了那張臉,即便光線微弱昏暗,仍是能夠隱約看得清他臉上的血漬,乾涸了幾乎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暗淡的眼睛。
正是陵尹竹。
那一天,過了很多年後,陵尹竹仍然記得那一天,不是因為他被別人兩次都打到腦袋開花,大半夜蹲坐在後巷裡挺屍,血還糊了一臉。
而是因為……
這是沐沈西第一次在他眼前露出笑容。
一種玩味的,深邃的,又或者不過是嘲笑的,鄙夷的,淺薄的微笑。
不過勾勾嘴角,眉眼動也沒動。
陵尹竹第二次自下由上以一種仰視的角度近距離看到那張臉,還是拍照死角,帥哥美女的殺手角度,那個人,卻顯露出一種睥睨悠然的味道。
映著身後微弱的路燈,看來竟有些心悸。
陵尹竹不喜歡這種感覺,不過這種感覺明顯的將他從先前的失魂落魄里拉了出來,他扶著牆,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他知道現在還是保持沈默的好,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敲傻了,張了張嘴巴,竟然蹦出一句──
“我不是被打劫。”
說完也不管沐沈西是什麼表情,裝作很灑脫的丟下這話就想甩身往前走去,沒想到才跨出一步,眼前就一花的倒了下去。
下一刻就感覺身體被什麼接個正著,至少不再和堅硬的水泥親密接觸了。
然後雙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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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少年》嘍~
昨天撤了文。。專欄文章一下子從二百多篇減到才四十幾篇。。。真是不太習慣啊。。
《少年》有人看不?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陵尹竹頭疼欲裂的試了幾次才慢慢睜開眼,眼珠慢悠悠的轉了一圈,才漸漸清醒過來。
這是哪兒?
瞪眼看著頭頂上蔚藍色的天花板,陵尹竹心道,這明顯不像他家的樣子,也不是他熟識的任何一個人的家。
腦子有些糊塗,想了想才慢慢意識過來。
難道……
心理面有點小小的打鼓,勉強一點點撐起身體,打量了一圈所在的房間。
竟然出奇的大?!
King size的大床還不夠,右邊是一套原木色系的組合式傢俱,米色的地毯,帶些微藍的牆壁和天頂,四面還掛了好些幅看不太懂的畫。左邊是六面巨大的落地窗,用的也是淺藍的麻布窗簾,有些透明,可以隱約的看見外頭的寬闊陽臺。
整個房間感覺像是度假別墅一樣,讓陵尹竹有種推門出去就是藍天大海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