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煦沒有想到,旬之刖讓他陪的地方竟然是殯儀館。“這是?”今天開車的是旬之刖,難得這個懶惰的男人願意開車了,還不是因為看在寒煦精神疲憊的份上。
“今天我是來參加的宇文慶的喪禮的。”車倒進停車位的時候,旬之刖解釋。以免這個一無所知的青年尷尬。“在名義上,宇文慶是我幹爺爺。”
“什麼?”宇文慶今早死的,寒煦的確是收到訊息了,可是旬之刖和宇文慶的關係令他非常意外。
“當年,我奶奶懷著我爸爸的時候嫁給了宇文爺爺,後來在我爸爸和媽媽死於車禍的時候,宇文家知道了我爸爸並非宇文爺爺的親生兒子,所以奶奶讓爺爺把我帶回旬家撫養了。”旬之刖倒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傷感,他對親生父母沒有記憶,也就無所謂有感情。可看著寒煦心疼的眼神,旬之刖還是覺得心暖暖的。
“之刖。”寒煦突然撲上前,把旬之刖抱緊了。“你還有我。”
一句話,勝過千萬句的情話。
“噗哧……”旬之刖被他的緊張逗笑了,“實際上我過得很好,在我15歲的時候奶奶去世了,爺爺才把身世告訴我。為了參加奶奶的喪禮,我成了宇文爺爺的幹孫子。”就是這麼一回事,說起來很簡單。
“你的養父養母對你很好。”寒煦很肯定。不然不會把旬之刖教的那麼好。
“哈哈。”旬之刖聽了大笑,“那倒是,每次兄弟倆人吵架的時候,之鏡都覺得自己是路邊撿來的。”而由始至終,旬之鏡都不知道,其實他這個哥哥才是撿來的。
“旬家沒人說你是非嗎?”突然出現一個嬰兒,又成了旬家的太子爺,恐怕不服氣的人很多吧。
“不是沒有,只是從來沒有人敢當面說的。而爺爺又覺得虧欠了奶奶,所以把一切都補償在我的身上了,也因此,他把將來對我極有可能產生的不利因素,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拔出了。所以現在的旬家,其實是個很簡單的家族。”但是宇文家不同。宇文家早期買賣軍火之類的,非常複雜。而宇文家的旁支也都是個人物,眼睛賊著呢。
“之刖,往後我們過簡單的生活就好。”簡單,是最浪漫的回憶。
看著寒煦認真堅定的眼神,眼神中閃爍著那麼溫暖的光芒,旬之刖知道這個青年,是值得自己去珍惜的,也值得自己用最真的心去對待。可是往後,往後是多遠,誰也不知道。
“那就用一輩子去證明。之刖,我無法說永遠兩個字,因為承諾需要時間去驗證,我們不承諾,我們用生命來當我們的承諾,好嗎?”小心翼翼的捧起旬之刖的臉,兩人相差六歲,可由於旬之刖身材的纖細,長得又白皙,所以根本看不出這已經是個31歲的男人。
在氣質上,旬之刖的成熟略勝了一籌,他的一舉一動有種該年齡段的風華。而寒煦顯得陽光明朗很多
可是,他卻有著同齡人沒有的細心。
“一輩子啊。”旬之刖低語著,真的是很吞噬人心的話。用一輩子去證明?
兩人交流的眼神裡,有一種溫情。他們知道,彼此都被這個一輩子打動了。旬之刖本來就是我行我素之人,旬家他自然也是不願意去繼承的,雖然現在順著爺爺他沒有明顯的反抗,可其實旬老太爺也清楚,這個孫子不喜歡被拘束的生活。
但寒煦呢?寒家真的沒關係嗎?旬之刖不去想,因為他相信,面前的青年會把自己的事情解決好。寒煦不是一個會空口說大話的人,他說寒家沒關係,那就確定沒關係。
“你要努力讓我相信,我可以跟你過一輩子的。”如果發現有一點點的不妥當,他會撤的很快。
“嗯。”寒煦用力的點頭,眼中的歡喜,那麼深,那麼濃。
殯儀館的靈堂內
旬之刖 和寒煦是以親友的身份出席的。其實照著15年前,之刖奶奶去世的形勢,旬之刖也應該按孫子身份站在那裡。可是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有宇文慶坐鎮,誰敢說個不字。不過幹孫子身穿孝服站在那裡,的確是名不正言不順。當時針對宇文慶的這一舉動,其實有很多人表示疑惑。
不過不大多數人以為,是宇文慶看著那張跟之刖相似的臉,犯得相思而已。
宇文慶是城裡響噹噹的人物,所以現在的靈堂內,黑白兩道,政商官員,幾乎都聚齊了。這恐怕是第一次,黑道和條子和平相處在這裡。
對外,宇文家的宣稱,宇文慶是死於心臟病。可其實,宇文慶是死於槍殺。他後背中槍之後,馬上被送到醫院,能堅持到見旬之刖最後一面已是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