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
拿著外套走到門口的男人怔了兩秒,沒有任何回應,只是‘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聶遠盯著那扇光潔的紅漆木門,突然很想大鬧一場。他想把所有看到的東西砸個稀啪爛,抬手粗暴地拿起桌上的花瓶,卻又喪氣的放開,
有什麼好鬧的,無聊至極。
早上傳來訊息,梁小夜住院了,李白需要留院陪同。
聶遠本來還心存愧疚,暗想梁小夜的傷可能跟自己有關,但去了醫院,就只剩下喪氣感和無法抑制的敵意。
梁小夜住在R市最好的醫院,最好的病房,李白給他請了最好的醫生。
看吧,什麼都是最好的,紳士先生永遠都這麼體貼周到。
病房寬敞而明亮,雪白的大床,雪白的牆壁。
梁小夜腰下墊著枕頭,表情漠然地靠在床上看窗外的風景。
他如墨一般的黑色短髮細碎地搭在額前,就像遺落在凡間的精靈。大概是因為受傷的緣故,原本堅毅的臉部線條顯得有點虛弱,卻越發將他襯托出一種迷離的性感。
李白坐在床邊,安靜地看一本財經雜誌,床頭放著一束粉色的康乃馨。
兩人看起來就像一幅最完美而協調的油畫。
聶遠站在門口,看著這幅完美的油畫有些彷徨。這幅油畫太完美,完美到再添些什麼進去都成了多餘。
還是不要去打擾了吧。
正準備悄悄離開,身後就響起一個冷淡而疏離的聲音。
“怎麼不進去?”
轉頭,就看到穿著白大褂,戴著淡茶色古董眼鏡的凱。
聶遠擺出一個自認為很瀟灑的笑容,“我看還是算了吧。”
凱點點頭,沒有多問什麼,就推門進去了。
靠著牆壁又站了一會,隱隱聽到裡面的對話。
他並不是想要偷聽,只是剛才胸口的位置莫名有些刺痛,讓他無法移開腳步。
“我只醫快死的人,他不過一點小傷,你把我叫來做什麼?!”
“小夜不肯換藥,你或許有辦法?”
“沒有。”
“你也沒辦法?!”
“快一點,今天還有六個外科手術等我去主刀。”
凱的聲音明顯不耐煩了。
然後,聽到紳士先生放柔語氣開始哄人,“我知道你心高氣傲,受不得半點委屈,但藥總是要換的,乖乖聽話好不好?”
“……”
“凱是最好的醫生,他不會弄疼你的,我保證。”
“……”
“只要你願意換藥,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不就換個藥嗎,真他媽肉麻。
切……
聶遠不屑地在心裡呸了一下。
默默地掉頭回家,不對,不是家,只是個住的地方而已。
昨晚沒有睡好,拖著疲倦的身體,倒頭呼呼就睡過去一整個下午,連夢都沒有做。
下午五六點的時候,接到老總的電話。
老總說,聶遠,你太大牌了,我請不動你,你不用再來上班了,還是另謀高就吧。
這叫什麼……禍不單行嗎,或許說自作自受更貼切些。
晚上,李白沒有回來。
聶遠跟自己說,這沒什麼,只不過是梁小夜病了,他去照顧而已。他沒什麼好擔心的,他應該相信李白。
畢竟共同經歷過點點滴滴,那些幸福的痕跡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像某種印記般鐫刻在生命裡,是無法輕易洗掉的。
第二天,李白還是沒有回來。
大概梁小夜病的很重吧,李白太忙,所以忘記了。
自己沒必要想太多,李白心裡肯定是有自己的……吧……?!
第三天,還是沒見到李白的身影,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
聶遠開始動搖了……自己對他來說,到底算什麼呢……
人生總是在上演重複的劇幕,不停地犯相同的錯誤,一次又一次。
等待對他來說並不陌生,畢竟他曾經困在原地等了很久,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整整七年。
他已經沒辦法再等另一個人七年,這種等待,總是有要個期限的。
第四天下午,紳士先生的電話終於來了,略帶歉意地說,“對不起,這兩天辛苦你了,今天是你生日,我在‘意味軒’訂了位,晚上7點見好嗎,我幫你慶祝。”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