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朗不再搭理杜爾凡,他邁開步伐,開始尋找黎映;最後,他在自己車裡找到他。
“小映。”攬過他的頭,衛朗心疼地以下顎磨蹭他的發。
“朗……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滑落。他不容許自己在別人面前哭泣示弱,只准許自己在衛朗面前崩潰。“他把我的人生弄得還不夠悽慘嗎?”他是個父親不要、母親不愛的孩子,身分證上的父不詳是他一生的傷痛。
“小映,不要哭,我會心疼的。”衛朗將他抱得有緊。
“為什麼他們都不要我?為什麼他們都不愛我?”黎映淚流滿面,杜爾凡的出現將他帶進一場無法磨滅的回憶,遭雙親拋棄的痛苦一直無法遺忘。
“你還有我,小映!我要你、也愛你啊!”衛朗急急說,深怕黎映會精神崩潰。
“朗……”他哭著將自己更埋入他懷裡。
不要了,他什麼都不要了,他只要衛朗……只要衛朗……
“別哭了。我會永遠愛你,永遠不會丟下你!”衛朗撫去他的淚,輕許諾言。
“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我們真的能永遠在一起?”黎映滿臉淚痕自他懷中抬頭。
他只有衛朗了,如果失去他,他會死的。
“當然,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衛朗吻住他,只希望他的承諾能撫平黎映的傷心,不再讓他覺得寂寞孤獨而哭泣。
第十章
秋天,在灑落一地心碎神傷後,悄悄走了。
冬天帶來一片蕭索寂寞,屋外下著大雨,寒風呼呼地吹。
黎映與杜爾凡的關係陷入僵局,結打得太深,又如何輕易解開?
黎映依舊在諾爾斯工作,原本,他想辭職的,可是又放不下自己喜愛的工作,在衛朗的支援下,他只是改變了工作形式,不再出席正式場合,避免與杜爾凡接觸的機會。
他做得殘忍、做得堅決、做得毫無轉圜餘地;杜爾凡不再強迫他繼承,只是不斷透過衛朗傳話,希望黎映能原諒他。
黎映對他的恨早已磨滅,他不恨他,只是不能原諒他。農曆新年到了,杜爾凡要他回杜家吃團圓飯,已被他拒絕了。
他也覺得自己很矛盾,明明渴望父親的愛,卻還是無法遺忘童年所受的苦;衛朗只是輕輕摟著他,對他說:慢慢來。
慢慢來?黎映當時笑了,笑中卻帶淚。
慢慢來?他也只能這樣相信了。
農曆新年前轉,衛朗和黎映兩人一路從臺北開車回南部,準備回家過節。車子停在家門口,衛朗一手攬過黎映,一手拿起行李,攬著黎映的手裡還撐著傘,小跑步地進家門。
“回來了?”衛母接過行李,交給他們兩條幹毛巾。
兩人站在玄關,衛朗脫掉黎映身上有點溼的大衣掛起。他拿著毛巾,居高臨下地擦拭黎映略溼的發。
黎映抬頭看著他,笑得一臉溫柔;他也同樣拿起毛巾擦著衛朗比他還溼的發,親密的氣息在兩人間不自覺地流動著。
“大哥、小哥!”衛朗剛滿十八、家中排行老三的小弟──衛傑蹦蹦跳跳地自樓梯間蹬下。
“大哥、小哥回來了!”衛家老二,也就是那個從小愛哭的衛雪跟在衛傑的身後,同樣高興地朝他們奔去。
“你們好。”黎映尷尬地縮回放在衛朗頭上的手,靦腆的打招呼。
“哇,小哥越來越漂亮了!”衛雪嘖嘖讚賞。
由於黎映從小就和衛家人一起住的關係,衛家兩個小傢伙都喚他小哥。
“小雪,男人被稱讚漂亮可是不會高興的。”黎映笑著說,任憑衛朗在他頭上擦拭。
“我很喜歡他們說你漂亮,那全都是因為有我愛的滋潤的關係。”衛朗毫不避嫌地低頭在他耳邊說。
“不正經。”黎映紅著臉瞪他一眼。
“大哥小哥在講悄悄話,我也要聽!”熱情活潑的衛傑衝了過去。
衛朗一把將他推開。“所謂悄悄話,是指兩個人私下悄悄說的話,沒第三者的份。”
“小哥,紅包。”衛雪伸長手等著。
黎映笑著跟衛朗走進客廳,和衛父打聲招呼。
“今年沒有紅包。”看著衛雪失望的垂下眼,他好笑的補充。“不過,我有帶禮物回來。”自行李箱拿出四份紙袋。“這是給衛雪的,這是衛傑的,另外兩份是衛爸、衛媽的,大家新年快樂!”
“哇!好棒,是諾爾斯最新一季的春裝耶!”衛雪高興地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