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勇薅了口氣,時隔多年,仍然有點想殺人。
許東籬又說:“你繼續說。”
侯勇非常想抽人,他已經完全不想講吓去了,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他糾結擰巴難為情的付出,卻全部陰差陽錯的沒被傳達出去,他媽的感情全浪費了。
他有點心酸,心想許東籬他又不知道,還有多少,是自以為他知道,其實他根本不知道的事。
他情緒有些低落,倒苦水似的開始傾訴。
哪一次許東籬喝醉了,送他回家,他在路上哼了一聲,叫了個人名,氣的自己差點沒拉開車門將他甩下去;哪年那個月,許東籬和他去釣魚,故意開了老遠的車,離市區不能再遠,可他中途一個電話,人就走了,瞧臉色神情,就知道是謝文林的電話;數不清多少次,因為謝文林……
話頭一開,就停不下來,一說就是半個多小時,末了他嘆了口氣,伸手搓了把臉:“槽,我他媽都在說什麼,我,出去抽根菸。”
他說著就要站起來,卻被陡然伸過來的手拽住了手指,有些狼狽的抬眼,就對上許東籬笑的溫柔清雋,手上稍微用力扯著,“先坐,聽我說完可以嗎?”
侯勇身形一頓,他永遠都拒絕不了他。
侯勇坐下了,許東籬卻依舊拉著他的手,他看向許沐,問道:“你說的,是上次給我打電話的男人嗎?”
“嗯。”許沐還沉浸在侯勇的敘述裡,心裡波瀾微起,被這份強勢付出的感情震撼,他看著許東籬,隱約覺得自己抓到了點什麼,他想傳達的意思,卻又不是特別清晰。
“小沐,假設他後來喜歡你,答應和你在一起,可你想過,其他的問題嗎?”
許東籬向來很正經,所以也分不出,什麼時候特別認真,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侯勇還是捕捉到,他臉上稍縱即逝的遺憾。
子欲養而親不許,比不在,更悲哀。家庭的阻攔,世俗的偏見,選擇同性這條路,註定得傷一邊,不是家人,就是愛人。
屋裡一瞬間,靜的只能聽見窗外的雨聲,和火鍋沸騰的咕嚕。
許沐表情空寂一瞬,突然抬頭坐起來,笑了下,有些勉強,他將筷子豎起來,湯汁豎著蜿蜒下來,他聲音很輕:“沒想過啊,我本來連假設他喜歡我,都還沒底氣呢。”
“那現在有了嗎?”許東籬笑著問許沐,卻轉頭去看侯勇。
許沐突然靈光一閃,明白許東籬的意思了,他是在拐彎抹角的給自己打氣,還有什麼能比親眼見到,親耳聽得,更能打動人心。那麼艱難,侯勇都能成功,自己就不行麼?
許東籬又道:“我不給你任何建議,自己做決定,考慮問題周到一點,別和家裡鬧僵了。要是這裡呆不下去了,就去大哥那裡住一陣。”
許沐心裡泛暖,嗯了一聲:“謝謝哥。”
“客氣什麼,”許東籬笑笑,轉頭直面侯勇,笑容清冷,眼底卻有戲謔:“藍襯衫我記得,一共有七件,每天不重樣,穿著很帥;郵箱確實是鄰居的,可裡面的信被我取走了,錯別字真的不少;至於謝文林,我確實愛過他,可現在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加班很晚才回家orz
☆、第四十一章
中午飯點的時候,突然接到個救險電話,說是市中心某塊人行道突然發生地陷,一名女子掉了進去,被水泥磚石埋在了下面。
大夥飛快的丟了吃到一半的午飯,撒腿跑路各就各位,出動兩輛消防車,配備人員10名。
馮程從副駕駛車門處跳上來,駕駛位上正系安全帶的鄭鈞愣了下,立刻排擠他:“馮黛玉,沒你事兒,睡你的午覺去。”
馮程頂著兩昭然的黑眼圈,大轉脾性變得有些毒舌,瞥了他一眼,讓他滾。
鄭鈞好脾氣,也不滾,斂了嬉皮笑臉,神色間有些擔心:“你真沒事?要不還是去休息吧,我看你隨時能倒,別到了現場,噗通一聲跳下坑,沒救到人,自個暈裡頭了,我只樂意背美女,可不興理你啊,所以你還是走吧。”
馮程頭疼欲裂,聽他嘰歪,彷彿無數只烏鴉在耳邊聒噪,他這幾天晃神的厲害,周圍一吵吵,他就以為是許沐,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使勁揉了揉太陽穴,臉色灰敗,氣勢也微弱,哀求似的:“求你閉個嘴成嗎。”
馮程這幾天有點邪門兒,話突然多了起來,雖然都不怎麼友善,譬如他老讓人滾、閉嘴,更年期到了似的,整個人處於炸毛狀態,可隊裡一致認為,這是好現象,是他走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