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衛子璋這個名字就是他的名字,從來沒有改換過一個字,也不曾有過一個字的虛假。相對應的是,他知道每個人的名字,甚至包括方祁連,他手裡也有很多人的資料,只是從來不對外說。
“是總參已經開始審查了嗎?”方祁連只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這個可能性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方祁連的臉埋了下來,露出後頸一段帶著暈黃的暖色,已經被剪得淺淺的頭髮有幾縷落在耳後,髮絲很是柔軟的感覺。
衛子璋伸出手指,勾了一下他後頸上的頭髮,方祁連敏感地縮了一下,卻還很茫然,“怎麼了?”
“沒什麼。”他啊……衛子璋搖頭,收回自己的手指,什麼也不說了。
莫名其妙,這個暴君今天是不是又吃錯藥了?
方祁連忽然覺得衛子璋就跟女人一樣——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正常,就像是今天一樣。
他伸手揉著自己的後頸,試圖將剛剛衛子璋的手指滑過的那種感覺掩蓋掉,嘴裡卻還沒話找話說,“剛剛說的總參審查,是不是這樣?”
“總參那邊還沒這麼快,我知道的是上次審查的時候留下的資料。”如果總參那邊連方祁連的活動範圍都不知道的話,未免也太無能了,總參情報部可是跟國安那邊一樣厲害的,方祁連似乎將總參看得弱了。衛子璋這是有意無意在提醒方祁連,不要輕視總參情報部的能力,他相信方祁連不簡單,可是卻不希望方祁連真的出什麼事情。
方祁連那眉頭一下就擰緊了,“都是你拖我下水,到時候我死不瞑目要怎麼辦才好……”
衛子璋笑他杞人憂天,抿著嘴唇道:“那我到時候就給你多少些紙錢,錢多了就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好冷……
衛子璋很擅長冷幽默的……
方祁連覺得衛子璋是個典型的兩面派,在自己面前跟在勞改犯們面前是不一樣的,他總覺得衛子璋對自己有一些特殊,莫非是他沒有隱藏好自己被看出什麼來了?他陡然想起那句話——夜路走多了會撞鬼。
他該不會就撞到鬼了吧?
“頭兒你還真是會開玩笑。”乾巴巴地接了一句,方祁連實在是笑不出來。
衛子璋應該是在諷刺現在有些部門貪汙腐敗的問題吧?只可惜這些事情其實離方祁連很遠。
“叮——”
電梯到了,輕微的失重的感覺立刻消失,方祁連逃一樣地先走出了電梯,衛子璋在後面慢條斯理地跟出來。
他本來想先開口跟衛子璋告別,說自己要去酒吧接人,可是衛子璋晃了晃手裡的鑰匙,對他道:“現在雨也不小,我開車,就算是不順路也會順路,你懂?”
我懂,我當然懂,有車一族的炫耀嘛!
方祁連恨不得翻個白眼給他看,說白了還是想讓自己上他賊船——不,賊車。
最近自己總是在被衛子璋綁架,從任務到工作,從工作到生活……其實一直以來都在被綁架,只是方祁連很容易忽略這些細節而已,就算是現在想起了,過兩天也會全部忘掉。
這傢伙就是個記不住事兒的人。
最終方祁連還是極其彆扭地上了衛子璋的賊車。
一路無話,一直到No。52前面,衛子璋停下了車。
“謝謝頭兒,我去接人了,你回去吧。”
方祁連推開門下去,身上還揹著膝上型電腦,他朝衛子璋揮了揮手,然後快步穿過雨幕,走進了No。52的大門。
入夜時分的三里屯酒吧街,本該是熱鬧沸騰的時候,不過因為下雨,這裡卻少有地顯得冷清起來。
剛剛在他的視線裡,方祁連瘦削的影子似乎要跟雨幕融在一起,衛子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少見地覺得疲憊。其實方祁連總是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他整個人沒有面具,也不做作,看上去貪財其實一點也不吝嗇冷漠,偶爾壞心,卻從不出什麼大事,方祁連就像是溫和的水,用最合適的方式和距離與這個世界相處,不冷不熱,就跟No。52的格調一樣。
也許用兩個字就足以形容那種感覺了:自然。
從不虛偽,從不冷漠,他活得其實比誰都真實。
衛子璋手握著方向盤,看著No。52在雨幕裡模糊的閃燈招牌笑了一下,便準備開車離開。
然而他在後視鏡看到了一亮黑色的車,車型是很普通的,在帝都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那車牌號卻是衛子璋恰好知道的,他忽然有種隱約的預感,也許方祁連是去接這一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