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嚴梧就撐著傘跑了出來,饒是這樣,衣服還是打溼了很多。
嚴桐把車裡的溫度調高了一點,然後把特意帶過來的乾毛巾遞給了嚴梧。
嚴梧笑著接過毛巾,細細地擦了起來。
嚴桐開車開得很認真,嚴梧也不敢打擾他,一個人看著車窗外,打發著時間。
“停車!停車!”
嚴梧突然大聲地叫了起來,嚇了嚴桐一跳,但是還是停了下來。
“下車,我看到一個人倒在了地上。”
嚴桐立刻跟著嚴梧下了車,往後跑去。
大雨直流而下,讓人睜不開眼,但是看到躺倒在地上的一個人還是很容易。
嚴桐一把抱起瘦瘦弱弱的男人,嚴梧去開車門。
倒頭再往回開,老天爺似乎覺得救人不容易,雨慢慢小了起來。
到了醫院,嚴梧怕嚴桐去了醫院被人認出來,準備自己把人送進去。
“救人要緊。”說罷,嚴桐掏出口罩墨鏡,下車,開了後門,直接就把暈倒的人給扛了起來。
萬幸的是醫院光線不怎麼的,當時人也不是很多,又有嚴梧擋著,誰都沒想到被淋得落湯雞一樣的男人會是舞臺上光芒四射的大明星嚴桐。
一番折騰回到家,兩個人都趕盡鑽到浴室裡去洗了個熱水澡。
嚴梧出來的時候,嚴桐已經洗完,靠在桌子前,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連他出來也沒有聽到。
修長的身軀,穿了一件簡單的T恤,一條沙灘褲,懶懶散散地站著,但是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是那麼迷人。
彷彿是隨時要去參加時裝週的,而不是等會就回房睡覺。
什麼都好,就是這表情太過蕭肅了,總覺得眼前的男人,已經不像他認識的弟弟了。
他的弟弟向來是陽光而又開朗的,何時會有這種稱得上憂鬱的樣子。
嚴梧不知道,再怎麼陽光的人,總也有陽光耗盡的時候,也需要在陰暗中把他們的負面情緒拋掉,然後繼續陽光。
他只以為是人都會變的。
就如誰也沒有想到,他的弟弟變成一個同性戀喜歡上他一樣。
嚴桐的樣子,看著那麼讓人心疼,多想上去抱抱他,但是一想到那一層,嚴梧還是忍下了,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嚴桐回過頭來,看著已經閉緊的房門,露出苦笑。
嚴梧沒看到那笑,到底有多麼無奈,多麼苦澀,如若看見,指不定也會心軟。
嚴桐進了廚房,煮了些薑湯,倒了一碗,端到了嚴梧的房門口,敲了幾下門。
再也回不到當初了,當初同睡一張床的情分,如今都斷得一乾二淨。
曾經也相信,嚴梧會像以往一樣地對他,但是當他去開嚴梧的房門,發現房門被鎖之後,他就明白,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到過去。
但是嚴桐從來沒有後悔過。
因為至少他曾試過,試著表達出自己的愛,那麼即使慘敗,也無所遺憾。
嚴梧應了一聲,“有事嗎?”
“出來喝薑湯,別感冒了。”
說罷轉身進廚房,喝了另外一碗薑湯,辛辣的味道,真難喝。
如果以往還能抱怨,那麼自從他開始養家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示弱的權利。
生活迫著他要堅強是一方面,無人可低頭也是另外一方面。
或許莊勵可以,但是現在他和莊勵是朋友,那麼他也只能平等地對待他,像是一個真正的朋友。
他其實可以不那麼累,無論是文定還是景巖家,資助他們倆個上大學都不是問題,但是他把他們當成朋友,所以需要的是平等。
而且他知道嚴梧的性格,如若要他接受施捨,那等於是殺了他。
他要維持的不僅是嚴梧可觀的生活,還要維持他高貴的尊嚴。
沒等嚴梧出來喝薑湯,嚴桐就回了房。
他覺得自己很寂寞,當然,他現在的身份決定了他不可能隨便找個一夜情,一夜情事小,關鍵是一夜情的物件的性別問題。
他越來越紅,和原來朋友之間的聯絡也越來越少。
文定和肖凡似乎在一起之後又分了手,肖凡去了國外交流,文定又交了個很漂亮的女朋友。
肖凡出國前曾經打電話來跟他道別,哭著說她和文定在一起的時候,甚至都想過要去韓國整容。
他說,總有那麼一個人,會是你的求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