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吃不到嘴,都厭惡對方的礙眼存在,都覺著眼前的楚少爺,是多麼可愛又容易親近的一人兒!
楚少爺一人罩著兩位女士,酒桌上閒庭信步,左右逢源,桌上跟左邊貼面耳語,桌下跟右邊勾手蹭腿,坐他對面兒那位爺看不下去了。
坐楚珣對桌的是侯一群,侯公子,一副高高大大的架子,肩膀寬闊,斜歪在椅子上,叼煙瞅著楚珣,眯縫著眼睛,瞅老半天了,眼神玩味。
二人偶爾對視,都淡淡地掃過對方的臉,互相懶得搭理。侯家身份比姓楚的更深,更不是一般人兒,今天這場拍賣會,有侯一群背後的運作和參與。侯一群的爺爺侯滿山,是黨內尚存健在還未入土的八大元老之一。他爸爸侯先進,在政治局裡。侯家正經是樹大根深,呼風喚雨。
楚珣心裡清楚,也瞭解侯一群的底細,雙方從根兒上就不對付。侯一群當年是靠走私發的家,明面兒上靠家裡的背景,侯家老爺子那張通行證,暗地裡是道上的手段;曾經在南京搞出駭人聽聞的博物館國寶“失竊案”,跟境外公司勾結、盜運、走私,案子最後讓上面給壓下去,文物流失,不了了之。今天台上拍賣的圓明園大水法青銅龍首雕像,由英國鬼子後代拿出來掛拍,其實也有侯一群當中的運作,收取中介利好。
侯一群冷眼瞟著楚珣,開腔兒道:“我說,珣兒,沒興趣?拍一個?”
楚珣搖搖頭:“算了吧,我家底兒太薄,我眼睛又不好使,眼瞎,不識貨,玩兒不起。”
侯一群輕蔑地哼了一聲:“這可是好東西,真貨,哥不蒙你。”
楚珣說:“好東西,你不給咱買回去?”
侯一群聳了聳肩膀,門牙咬著煙,冷笑道:“我給咱國家買回去了,我白扔錢,東西又落不到我手裡。我把它賣出去,我能賺大錢。”
楚珣微微點頭,真忒麼是大實話。
霍歡歡和呂詩詩二人默不作聲看著,聽著。霍歡歡暗地裡對侯一群輕蔑一聳嘴角,重新凝視楚珣。對侯公子這種人,霍歡歡能賣,賣歸賣,她心裡也瞧不上。
侯一群是氣性桌上這倆美女,見了姓楚的,一整晚四顆大眼珠子就嘬在楚珣臉上了,拔都拔不出來,他侯公子面子上就過不去了。昨晚上霍歡歡在晚宴上還坐他大腿來著,今兒可見著楚珣,老相好、舊情人兒重逢,就快要趴桌底下抱楚珣的大腿啃了。
楚珣不由自主得,當桌忽然自己就樂了,說,“你要賺錢,我幫你多賺一筆。”
楚珣惡作劇似的,拿了競拍的牌子開始跟大廳另一頭兒的那群日本人競價,頻頻地舉牌。日本人原本五百萬美元穩拿,楚珣舉了七百萬,日本人又舉八百萬,主拍人喊“八百萬第三次”之前,楚珣壞笑著又舉了九百萬。
霍歡歡和呂詩詩倆人目不轉睛看著,枉自替楚公子捏一把汗,怕日本人棄局了他真要吐血掏九百萬出來。日本財團的高崎少東家咬牙運氣了半晌,心有不甘,終於舉了一千萬。楚珣樂呵呵地收手,跟侯一群擠個眼色:“群兒,我對你特好吧?”
霍歡歡和呂詩詩雙雙鬆一口氣,愈發迷戀地看著楚珣。
楚珣興致起來了,又愛玩兒,於是開始逗兩個美女開心。他把指甲銼收起來,從霍歡歡那裡要了半盒香菸。他十指修長勻稱,指甲泛出淺肉色光澤,手指靈活地舒展,擺弄,手法眼花繚亂,忽地就把幾根香菸從手裡變沒了。
兩個女人看得驚異,霍歡歡扒著楚珣的胳膊翻找,“我煙呢,你給我變哪兒去了你還給我!”
楚珣一攤手,手心裡變出一枚橘子:“煙沒了,吃橘子吧。”
霍歡歡不依不饒,撒著嬌,“不成你把煙給我變回來,你這人也太壞了!”
呂詩詩撩開桌布往下找,“咦”了一聲。霍歡歡低頭拽住楚珣的襯衫,從楚珣褲腰裡揪出真相,“你藏煙了,你從鄰桌偷拿的橘子,你作弊哄我們吧!”
楚珣一看露餡兒了,哈哈笑了幾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袒露幾分賴皮羞澀。男人偶爾不慎流露出孩子氣,那股子勁兒,特招人。
“姐我錯了,我不來了別鬧了,還給你們,我錯了成嗎?”
“我錯了還不成麼,我、我、我給你們剝橘子……”
……
桌上兩位大美女和老美女,都跟楚公子打得火熱,親近,侯一群在對面冷冷看著,心裡不爽,不屑於楚公子哄女人的幾手雕蟲小技,同時小心思又有些犯活動,目光在楚珣臉上不軟不硬地剜了一刀……
楚珣中途溜達出去,上了趟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