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來。。
不是怕傷害他,只是捨不得自己。
掛了電話的時候會稍微痛恨自己的自私,點支菸,放著,讓整個辦公室都有煙味。
回想他在電話裡說話的細微情緒,覺得他也在躲閃我。
那天晚上,下了大雨。
三點鐘,我的手機響了。
他說他的鑰匙丟了。
138.
早上我迷迷糊糊起來,奔向衛生間的時候,碰到了床邊那把椅子。
他的褲子嘩啦啦的掉在地上,我聽到他的鑰匙聲音。
從他的褲兜裡拿出那串鑰匙。
我看著他。
他看著我。
“一會兒你走的時候把你的那幾把鑰匙放在桌上。”他說。
“怎麼?”
他笑了:“你說呢。”
“那我今天要不走了呢?”我說。
“那就是最後一天。”
“以後我還能找到你嗎?”
“為什麼要找我?”他笑著說,“這次也該我說分手了。總得果斷一點吧?”
“那我要是不願意呢?”
“你不會不願意。”他擺擺手。
我找出鑰匙,扔到他桌上。
他拉開窗簾,唰的一聲。
陽光很刺眼。
吃了東西以後,兩個人就躺在床上。
只是躺著,什麼都不說。
各種姿勢躺著。
太陽在牆壁上投下窗的影子,移動著移動著,直到完全沒有了。
他閉著眼睛躺在我身上,我的手慢慢摸他的傷疤。
額頭正中那個水痘,最後留下一個奇怪的疤痕,竟然很深。
書上說,水痘不容易留疤的。還好被頭髮擋住。
我想這個疤永遠也好不了。
沾上小丁的傷痕似乎總是永遠也抹不掉。
139.
我回到家裡,以為寧會問我,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微笑。
我懶得張口,好像體內的電池被抽出來。
他說:“不要見面,不要打電話了。就當我不存在。”
我答應了,但是沒有遵守約定。
只是那個電話再也沒有人接。
他房間的陽臺上,還有一件他的t恤,掛在那裡。
我看著那件衣服飄來蕩去,就覺得他好像還住在那裡。
可是幾天以後,只剩下一個衣架,在鐵管上滑動,發出生冷的聲音。
我想他不可能不照顧他爸爸,我去醫院,如果碰到他就說是來看我同學的。
我答應不去找你,偶遇總可以吧。
護士說:啊,他啊,已經去世了。
就在下雨那天。
可小丁什麼也沒有說。
140.
週末和寧一起到父母家吃飯,回來的路上她說覺得肚子疼。
趕緊送她去最近的醫院看婦產科。
負責檢查的大夫竟然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也顧不上寒暄這個那個的。
女朋友說:“一看你就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啊?我怎麼了我?”
“好好的你為什麼讓她打胎啊?”
“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讓她打胎了。”
她看著我,沉默了半天。
“你是說她以前打過胎?所以現在容易流產?”我問她。
她不說話。
幾個小時後我才被准許進入病房,他們說本來懷的是雙胞胎,很想保住,但是……
我坐在寧的病床邊上,她的臉色非常蒼白。
我摸摸她的臉,很想說安慰她的話,不知道說什麼好。
手指滑過她的臉,她的淚就流到我手上。
“我讓他走的。”她說,聲音很冷靜,
“我和他說,如果他是真的喜歡你就讓你過正常人的日子。
有家有孩子。你要是喜歡他就讓他幸福。”
“我說,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他就笑了。”
“我說,你要答應我。不然我不會讓你們好過。”
我看著她的臉,聽她慢慢的說。
她那麼平靜,就好像一張畫。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她問我。
“沒有,我能理解。”我說。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