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掉,跟他的距離越來越大。他跑了一會兒一回頭髮現我沒跟上,狂奔回來怒道:“怎麼回事!”我邊喘氣邊抱怨:“我不是當守門員麼,幹嘛要跑步!”他氣道:“身體綜合素質你懂不懂,照你這麼說足球隊的守門員都不用參加集訓了咯?”說完拉起我的手腕,拽著就往前跑。
我只好認命。
到練習撲球的時候,更是堪比滿清十大酷刑。
我原本以為很容易,不就把那個飛過來的球撲住麼。聽完他跟我說的幾個要點,什麼判斷這個判斷那個,方向角度遠近亂七八糟,我換好衣裳戴上手套,站在球門球門前張開雙臂擺好POSE,腦子就跟團漿糊一樣。
結果球衝著我面門飛過來的一瞬間,我直接躲開了。
彭智然站在那裡雙手叉腰瞪著我:“你躲什麼躲?”
我無奈的重新站回去,道歉道:“本能本能。”
他嘆口氣,撿球放好,抬頭看我:“這次別躲了。”然後退後幾步,起跑……結果我又躲開了。我低著頭嘟噥:“那個,我怕撲上去摔倒很疼。”
我覺得彭智然的樣子看上去快瘋了。
第一天訓練就這個結果,讓人很頹廢。
晚上吃飯的時候彭智然皺著眉頭不說話,我一頓飯吃得小心翼翼。
第二天,他換招了。
不衝著我踢球,讓我跟著指令練習撲到。
左邊右邊前面後面,沒有衝著我飛過來的東西,我撲騰得還算順利。
連著撲騰了兩天,他又把球拿來了:“倒地姿勢已經練習得差不多,你自我保護意識也不錯,現在我對著你丟球,你要先克服這個心理障礙,不要一看到球飛過來就躲開,明白?”
明白。我很爽氣的回答。
於是他就站在我前面一米半的地方,衝我扔球。扔了幾個高的,幾個低的,有些我站著就抱住,有些撲到在地上摁住,竟然還不錯。
我立刻信心大增。晚上吃飯的時候鄒峰他們過來詢問我練習的進度,彭智然笑眯眯的還跟他們說我孺子可教。
這樣練習了兩天,禮拜五的時候,彭智然把球放在罰球線上,一腳踩著,對著弓腰站在門前的我大聲問:“準備好了麼?”
我信心爆棚,傻兮兮立正回答:“時刻準備著!”然後又彎下腰還衝著他拍了拍戴著手套的手。
他嘿嘿的笑,退開,起跑,一腳射門……
第十四帖
我沒躲開,但是我撲的方向完全跟球是兩個方向。
用腳踢的球和用手丟的球完全是兩個情況。他丟的時候我能很明白的意識到方向和力度,可他用腳踢的時候,我根據他的助跑做的判斷卻是錯的。該死的那個叫假動作。
九三年的時候還沒有雙休日,是一個週末放一天,一個週末放兩天,我們稱之為大禮拜和小禮拜。這個週末是小禮拜,只放一天假。大多數的同學都回去了,我很沮喪,決定留下來自己訓練。
比賽報名週末已經開始,我們班已經報了上去,我們班那二十二個女生知道我們十個光頭在沒有替補還向別班借人的情況下參賽,全部都腎上腺素大爆發,激動到不行。在這種全名熱情高漲的情況下,我絕不能拖後腿。
星期六下午兩點放學,彭智然揹著整包的髒衣服去門口乘坐學校安排去市區的巴士,看見我空著兩隻手往寢室走,追上來叫住我:“誒,你回寢室幹嘛?”
我低低道:“那個我這周不回去了,在學校練練撲球。”
他深深看我一眼,問:“你一個人怎麼練?”
我楞了楞,是啊,我一個人怎麼練,但當時卻呆呆說:“總歸有其他班級的人也不回去吧,到時候我在操場上隨便抓個人好了。”但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是希望他留下來的。
但他看了看手裡的包,只點頭說了聲:“嗯。”
沒有失落感是假的,但他沒表示,我不會主動說。
晚上吃過飯我去學校外的小店買了兩瓶可樂,然後去找同一個樓面的其他寢室找沒回家的人。雖然我跟他們不太熟,但畢竟住在同一層樓,上個廁所什麼也都碰得到,也算是點頭之交。
隔壁房間有個二年級的學長沒回家,正無聊地躺在床上看武俠小說,我敲門進去問他肯不肯幫忙,他很爽氣的就同意了。
學長叫劉尚寧,他說他球踢得不怎麼樣,我說沒關係,只要踢過來就行,我根本就是個門外漢,能撲到就不錯了。
結果他倒是沒謙虛,腳法一般,假動作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