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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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第一次相遇在戚老闆的酒吧,那個時候姚綠剛滿十五歲,中二症候的普發年齡。
“如果讓我到你這唱歌,保證一個月內就讓你們酒吧的收益翻一倍,不僱我是你們的損失。你是老闆,你看著辦吧。”
那個時間酒吧裡還沒什麼人,他正捧著貝斯專心和妹妹合奏一首曲子,無奈隔著大半個舞池都能聽見少年囂張跋扈的聲音,根本沒法集中精神。遠遠望過去,卻只能看見他短短的金色蘑菇頭。
後來戚老闆大概也是懶得和來人糾纏了,放下手裡的杯子指著舞臺道:“漂亮話誰不會說,有本事現場來一曲,也讓大夥掂掂你的斤兩。”
姚綠聞言冷笑一聲,也不多廢話,面無懼色的往他所指的方向大步邁去,期間已目光挑剔的將臺上裝置簡陋的樂隊打量了一圈。
勉強算合格吧。
“《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麻煩給下伴奏。”
這回離得近了,他終於看清少年的長相。
那是一張雖然稚嫩,卻已漂亮到雌雄莫辨的精緻臉孔。
那時候的姚綠又瘦又幹,深色夾克更顯出膚色病態的蒼白。他看到他左耳上兩顆泛著冷光的黑鑽,看到他那枚細細的唇環,看到只有在他說話時才能窺見的金屬舌釘。
看上去就很疼。
他這樣想著,偏首望了青歌和S一眼,默契的樂聲便交揉響起在舞臺中央。
少年站在麥克前漠然等待前奏結束,終於開了口的一瞬間,像是有人猛一揚手把鮮花灑向半空,神的箭羽劃破天幕,月光流水一般從夜色中奔湧而出,籠罩九天大地。
“I walk a lonely road
The only one that I have ever known
Don't know were it goes
But it's home to me and I walk alone。。。”
少年在歌唱的同時極富有感染力的搖晃著身體,像是某種病入膏肓的循循蠱惑。
——他的歌聲讓他驚豔。
不只是他,身旁呼吸微微紊亂的青歌,眉頭皺的比以往更深的S,吧檯後抱著雙臂不明神情的戚老闆,還有所有在座本正輕聲談笑的客人們——
姚綠的歌聲遠比原唱要激烈有力,但即便如此仍絲毫掩蓋不了自那嗓音深處中透露出的、壓抑的孤獨和絕望。
他看著他背脊單薄的背影,想不通這樣一副小小的身體裡怎麼會蘊藏著如此大的爆發力。
震得人心都痛了。
“I walk this empty street
On the 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
Were the city sleeps
And I'm the only one and I walk alone
I walk alone I walk alone
I walk alone and I walk alone
My shadows the only one that walks beside me
My shallow hearts the only thing that's beating
Sometimes I wish someone out there will find me
Till then I'll walk alone。。。”
他聽見他一遍遍執拗嘶吼著“I walk alone”,邊唱邊一躍跳下了舞臺,動作誇張的旋轉在情不自禁開始舞蹈的人群中間,甚至大膽跳上旁邊的空桌子脫光了自己的外衣,搶來客人手中的雞尾酒怪叫著一飲而盡——
但沒有人因為這個叛逆男孩的魯莽和胡鬧而生氣。
大家都很快樂,因為他狂放不羈、無拘無束的歌唱而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愉快,感受到胸口那幾近熄滅的“生”的熱情被一下子熊熊引燃。
這個孩子一定會魔法吧,他們微笑著猜想。
“I'm walking down the line
That divides me somew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