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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姚啊。你說這大過年的——咱總拖著不回家,是不是不太好?”
“歐桑,你擋著光我什麼也看不見了。”
“噢,對不起。……嗐,我剛剛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你難道沒有覺察到我是故意岔開話題的麼?這麼喜慶的日子別談讓人掃興的話題,待會兒我再一個控制不住和你急眼了。”說著他輕描淡寫放下鉛筆,將畫紙揭下來後笑著向青歌走去。“完成了~”
“謝謝……只可惜我看不見。”青歌不無遺憾的將那副素描小心捧在手裡,姚綠笑吟吟安慰她:“用不著看,和你本人一樣好看,真的。”
青歌紅著臉低下頭,似是不知怎麼接話,過了好一會兒抬眼時卻已換了一副愁容。“……阿綠,有些話我說了你不要生氣。戚老闆說得對,過年是一家團圓的時候,我們是因為不得已才……可你不一樣。現在不好好珍惜的話,將來會後悔的。”
姚綠果然冰冷著面龐將雙手插【嗯哼】進褲兜,滿眼譏誚。“呵。後悔麼?我姚綠長到這麼大,還真沒嘗過那種滋味呢。”
戚老闆就在一邊無奈嘆氣。“現在的孩子啊……”
不輕不重的開門聲打斷了他的唏噓,幾人同時將頭扭向屋門的方向,就見青城表情有些僵硬的走進來,雖然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波動,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對。緊跟而至的S臉色也很不好,但本就寡言的他絕不會平白去說些什麼。
最終還是姚綠先打破了沉默,“你這是怎麼了?被找你那人猥褻了嗎?”
青城沒有像往常那樣故作惱火的回擊,而是安靜蹲下身來撿起從畫架裡掉出的一張塗鴉,翻過來仔細凝視著。
那圖案大約是姚綠閒暇時隨手塗的,看上去卻意外地精緻。像斑駁濃豔的黑玫瑰,又像是惡魔的半邊翅膀,禁忌和誘惑矛盾地糅雜在一起,美得令人歎絕。
他勉強微笑著抬眼看他,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洶湧悲傷。
“這幅畫,能送給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國慶快樂
☆、肆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姚綠才知道那晚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過當他得知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你說他們今晚就要走了是什麼意思?!”姚綠在聽了戚老闆語氣平緩的告知後一把攥住他的領子,鮮有的失態喝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戚老闆並沒有停止擦杯子的動作,慢慢抬起頭用一種略帶同情的眼神看著他。“你也別激動,他們因為不想讓你難過,所以才讓我瞞……”
姚綠根本沒興趣聽他自作多情的安慰,額上青筋隱隱跳動:“他們兩個究竟為什麼突然要走?這件事S知道嗎?”
“比你知道的早點。”戚老闆嘆一口氣,轉身將擦得光潔如新的玻璃杯擱上酒架。“你還記不記得過年那一天,有個人上門來找阿城?”
姚綠腦海裡隱約有點印象,點點頭。“記得。那人是誰?”
“是他們倆的生父。一個俄羅斯男人。”
巨大的震驚使他不禁失神跌坐在椅子裡。
“可……可他們的父母不是早就……?”
“那個男人當年早早就拋棄了他們親媽,所以兩人從出生起就認為他們的父親已經死了。後來他們母親因病去世,青城和青歌離開呼倫【嗯哼】貝爾,那個男人想再找自己的妻兒卻撲了個空。但似乎從他們叔父那裡打聽到了訊息,竟也一路尋到了這裡。
“要我說,怎麼著也是血親,就算這麼些年都沒盡到父親的責任,如今團聚了就總比他們兄妹兩個繼續孤苦無依的生活要強。況且那個男人來頭還不小,在國內有家音樂公司,身家起碼過億。別的暫且不論,青歌的眼睛要還想治的話……”
“行了,別再說了。”姚綠打斷他,只覺胸口憋悶的慌。低頭沉默許久,他猛地想起什麼般抓起外套便向門口走去。
“你剛才說,他們是幾點鐘的飛機?……”
匆匆趕到機場,距航班起飛還有不到二十分鐘。
姚綠邊在候機廳裡漫無目的的搜尋邊怒不可遏地撥通了青城的電話:“混蛋,你他媽現在在哪兒?!”
“Green?”電話那頭的人聞言先是吃驚,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語氣裡甚至帶著絲欣慰。“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少他媽廢話!你在哪兒?”
“你……現在回頭。”
姚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