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怎麼大早上的看見你從外面回來。”龐曉諾轉移了話題。
“哦,我……包夜了,網咖玩了一晚上。”蘇衛說著,便犯起瞌睡來。
龐曉諾哦了一聲,想就此告別,不料蘇衛的話有些多。
“我和林華一起去的,我走的時候他還在裡面坐的呢,時間到了,他應該也快回來了,你不等等他?”蘇衛問龐曉諾。
“哦……”龐曉諾被蘇衛那麼一說,有些慌張,一時語塞,“哦,不了,不了,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話剛一說完,便逃似的離開了蘇衛的身邊,向校門口的馬路急步疾走。提起林華,她不怕。她害怕的是見到林華,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讓林華看見自己。她不想讓林華以為自己是落荒而逃,她還不至於如此狼狽。
對於主見受限的林華來說,只會信奉劉佳媛的話,而不是現在的龐曉諾的話。現在的龐曉諾,在林華那裡,已經微不足道,很輕很淡了。
有人問過龐曉諾,問她為什麼不向林華解釋清楚。龐曉諾說她沒必要解釋,喜歡一個人,首先是信任。既然彼此沒有做到信任,就沒有解釋的必要。一段沒有信任做基礎的愛情,就像一座地基不穩的大樓,只會越來越危險,誰也料不到哪一天就會轟然倒塌,一片廢墟。她希望透過時間來驗證真相,而不是現在拿著空口無憑的解釋,去換取無謂的爭執。
一個固執的,不願意做解釋的女子,她的承受力,讓人動容。蘇衛或多或少改變了她最初的心情,一個人向前的走的路上,她的臉上有顯著的失落和掩飾不了的憂傷。
清晨的車站,依然人群擁擠,每時每刻都上演著別離的傷感。龐曉諾排了長隊,買好車票,在候車室的一排椅子的邊上坐下來,等待著出發。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神情落寞,眼神哀怨,原本纖瘦的身材此時更顯單薄。身邊坐椅上的人來來去去,換了又換,她依然倔強地保持著最初的坐姿,對抗著一秒一秒流失的時間。
一個半小時的等待終於告一段落,她夾在人群中,被擁擠著上了車。
列車平緩地開往家的方向,而龐曉諾的心,卻越來越不安,內心越發地躊躇彷徨起來,回家並非她本意,而她卻踏上了回家的列車。也許家對她來說,是溫暖的避風港。每每,當內心真實的脆弱打敗了外表偽裝的堅強時,當滿腹的委屈肆無忌憚地流淌於表皮時,當美好的願望都赤裸裸的支離破碎時,第一個出現在腦海中的,都是家。
當列車將她越來越遙遠地帶離那個傷心的地方,當母親親切地笑臉越來越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的時候,龐曉諾心裡突然覺得愧疚,如果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母親眼前,面對她關切地言語,焦慮的眼神,該說些什麼,該怎麼坦白自己脆弱的逃避?離放假的日子還有些時日,早早歸去的原由又該從何說起,再怎麼偽裝,終逃離不了母親的慧眼,也許她只要那麼不經意的一眼,就能洞穿自己所有的哀緒,這是自己所掩飾不了的。難道她要對母親講那些在人生道路上如青蜓點水般的痛苦難過的鎖事嗎?不!不能!自己的問題應該自己處理和解決,何況自己已經不在是一個小小的孩子了,現在的自己,應該讓家裡人跟著自己分享快樂,而不是讓他們更起擔憂之心。如此反覆的思來想去,龐曉諾突然決定不回家了,她決對不想讓父母為自己再擔憂了。
在列車經過距家還有兩個小時車程的小縣城時,龐曉諾下了車。這個小縣城不大,可卻安靜祥和,有別與其他小鎮的吵鬧和雜亂。拉著行李箱,龐曉諾將自己放在一個遊覽者的位置上,以閒散的心態漫步在青石街道,漫無目標。
眼前的小城,是個陌生的地方,可卻讓自己緣淺緣深地撞入它的懷抱,似乎與它似曾相識。而這份相識,也許只是它的恬靜和古意,那份獨有的靜謐,彷彿能讓煩亂的心緒一一平復,然後歸於平靜。
街道兩旁沒有零散的小吃攤位,沒有吵雜的叫賣聲,而時不時傳出來的香氣,卻很繚人。龐曉諾的胃,終於還是經不住嗅覺的誘惑,嘰嘰咕咕地表示了抗議,腳步也受了魔怔,攆著香氣,一路跟了過去。
香氣是一家麻辣湯店裡飄出來的。龐曉諾的饞勁犯了,什麼劉佳媛,林華之類的人物,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龐曉諾選了自己平時最愛吃的小菜品,要了微辣湯。稍稍等了一些時候,她的麻辣湯就煮好了,一大碗,一會兒功夫就只剩湯,不見菜了。龐曉諾吃的心滿意足,心情也跟隨著美味的食物變得開闊起來。
當她從小吃店裡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斜,龐曉諾開始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