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恭靠坐在牆邊,單手捂著眼睛:“……我就回去。”
對方掛了電話,艾恭聽著手機中“嘟嘟”的忙音,大腦有些難以反應,感覺方才似乎做了一場夢一般。
艾恭茫然無措了許久,直到有人來提醒,才知道自己已是淚流滿面,這才擦乾了淚起身,將書本收拾好回宿舍。
明明方才還慌亂不行,現在卻頭腦清晰的可怕:請假——訂票——回家。
給輔導員打過電話去,將情況說明了,輔導員立刻準了假,並且幫忙訂了飛機票,特意來寢室幫艾恭送了從代售點取的票。
艾恭說了句謝謝便匆匆趕往機場去趕飛機了。
艾恭的家鄉就在鄰省,總共連帶等候登機飛行,一個小時不到就到達了地點。
艾恭撥了電話問明瞭醫院,便提著行李打車直接到達了地點。
一路上艾恭想了很多,不確定自己會有什麼反應,反覆想了很多,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還以為見了會大哭,沒想到真到了面前,卻是連眼睛都似乾涸了般,再流不淚來。
“什麼情況。”艾恭看到手術室門外站著的二叔,開口問道。聲音沙啞而艱澀。
二叔抬頭看了看有些風塵僕僕的艾恭,眼睛紅彤彤的:“大嫂內臟出血嚴重,顱內也有出血情況……”
艾恭抬手製住二叔的話,手中的行李包被放在牆邊,自己走到了手術室門前。
“……去看看大哥不?”二叔道,聲音有些抖。
艾恭看了看門上亮著的指示燈,咬了咬牙:“我先等這邊的。”
畢竟……爸爸他已經……他不想連媽媽也見不上……
艾桂楚接到訊息的時候感覺大腦思考功能停了一下,此刻的自己不在艾恭身邊,也不知道艾恭是何樣子。
離開x安部,意味著妥協,同意他們的監視,意味著馬上要到手的自由再次失去,自己再次處於被動境地……
但是……
艾桂楚閉了閉眼,摘下手套口罩,走向實驗室門外。
“走吧……”
艾桂楚到達的時候手術室的燈還沒有熄滅,艾恭頹廢的坐在地上,背靠著椅子,面朝著手術室大門,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手術室上的指示燈。
艾桂楚停住步子,看了看一旁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
“你好,我是艾恭的老師。”艾桂楚伸出手與艾家二叔握了握手。
二叔看了看艾桂楚,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艾桂楚搖了搖頭,看了看艾恭,又對二叔道:“我去看看艾恭的情況。”
說著,走了過去。
艾恭似乎沒有聽到聲音,仍是一動不動的盯著指示燈。
“艾恭……”艾桂楚低聲叫道,伸手揉了揉艾恭的發頂,低身坐在了艾恭身邊。
艾恭感覺到觸碰,側頭看向艾桂楚。
“……桂楚哥?”聲音乾澀的可怕。
艾桂楚心疼的摸了摸艾恭的臉,抑制住想要抱住他的欲·望,輕輕應了一聲。
“……!”艾恭耳朵微微動了動,方轉移的視線又瞬間移了回去。
手術室的燈,滅了。
艾恭從地上爬起來,湊到手術室門前。
率先走出來的就是執刀醫師,艾恭眼巴巴的看著醫師,目光中帶著懇求。
醫師看了看艾恭,摘了口罩:“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艾恭身子瞬間僵住,有些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理解對方的話,直到被艾桂楚攙著走近被推出來的手術車。
艾母終是沒有下了手術檯。
艾恭看著被白布蓋住的艾母,喉嚨中發出類似小獸的嘶吼,手指蜷縮著緊緊握住白布。
“……媽……媽……”艾恭扒著白布下的身體,腿軟著半跪在床邊。
艾桂楚架著艾恭雙臂,扶著他不要過於激動。
二叔在一旁抹著淚,看著白布久久不語。
艾恭的父親是老大,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二老身體還很是硬朗。艾恭父母一出事,二老便是崩潰了,奶奶直接暈了過去,爺爺也是一下子就垮了。
從出事到現在才過去五個多小時,艾家便已是散了。
艾恭哭的快要暈了過去,硬是被艾桂楚抱著離開。離開時艾恭還不是很合作,掙扎半天掙不開,抱著艾桂楚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現在天氣還熱,艾桂楚穿的也一反往日的風格,只著了一件單薄的襯衫,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