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找你?”
“鄰居阿姨,可能是我爸又出事了,我出去回個電話。”
“別出去找電話了,用我的手機吧。”
陳柏江將手機遞給周庭讓,周庭讓跟鄰居阿姨通完電話,神色大變。
“我爸暈倒了,我得馬上回家看看!”
“庭讓,答應我,別離開我。”
“你喝醉了,等你清醒一些再來和我說吧。還有她,等她醒了就把她送回家,提防著點兒阿辰他們。”
“那我明天呼你,你一定要回。”
“再說吧。”
就這樣,晚上八點半,周庭讓匆忙離開了梨花旅館。
第二天如約接到了陳柏江吅的吅B吅B呼叫,可見面之後才發現,一切都變了。
看著陳柏江跪在自己面前一遍又一遍的認錯,一遍又一遍的強調他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周庭讓抱住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的陳柏江,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後來,陳柏江吅的媽媽找到家裡。
再後來,自己親自去公吅安局自首。
然後是法庭審判,關押,入獄。
最後的最後,只剩一張紙條,如今也早已散落在風中。
那麼小的年紀,那麼曲折的過往,那些和陳柏江有關的日子,竟然是那麼的刻骨銘心。
江邊有音樂人在隨性彈唱,周庭讓聽著那契合心境的歌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歌詞唱道,一念間的一個抉擇,竟然一生為它坎坷。
我選擇了你,你選擇了自己。
這麼些年,就當我是在為自己的選擇還債吧。
可是現在,我有了更應該珍惜的人,我的人生不會再因你顛簸了。
再次撥出這口氣時,周庭讓的獨立電影已經放映結束,日子還要往後看,很多事情,就讓它留在陳年裡吧。
迎著風站起身,不遠處的敖鈞之雖沒有看出他有任何變化,但周庭讓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自己了。
邁著平常的步子,用平穩的速度,周庭讓平靜的騎著摩托回到了火鍋店樓下。
敖鈞之則將車停到了馬路對面,熄火,按下車窗默默看著那邊的一切。
現在已經接近凌晨,陳柏江還原地不動的站在那裡。
從早到晚,一直在那裡。
周庭讓看到了,也料到了,所以沒有特別的反應,將車停到小車庫裡,轉身走了出來。
沒有看陳柏江一眼,周庭讓只是當他不存在,冷漠的略過他直接上樓梯。
馬路不寬,夜很靜,敖鈞之能清楚聽到對面的聲音。
面對周庭讓的無視,陳柏江終是忍不住,顫抖的開了口。
“庭讓。”
聲線也變了。
周庭讓唯有這種表面的感受。
沒有理會,周庭讓繼續上樓。
“庭讓我們談談好麼。”
陳柏江吅的聲音充滿了低下的懇求,和洶湧的悔意,這些周庭讓都聽出來了,但周庭讓覺得,有這個態度,就夠了,其餘再做什麼,都是不必要的了。
停頓了一秒,周庭讓還是沒有回頭,繼續邁著步子上樓。
陳柏江見狀心急的追到了樓梯口,加重了些語調。
“我離婚了。”
這句話讓周庭讓成功的停了下來,也讓敖鈞之心裡唰的一空,一陣不祥的預感翻湧而來,嚇得敖鈞之只能緊緊的握住方向盤。
“你結婚也好,離婚也好,都跟我沒關係。”
周庭讓終於開口,卻是足以凍結空氣的事不關己立場。
“可是我有話想跟你說,你可以,跟我去一個地方坐坐嗎?我想跟你,說說話。”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現在已經很晚了。”
始終用背影對著陳柏江,周庭讓絲毫沒有要和陳柏江矯情寒暄的意思。
沒想到周庭讓面對自己會這麼沒有波瀾起伏,陳柏江手心開始冒冷汗,預感著,周庭讓好像早就已經走出自己的世界了。
“我……”
有好多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空氣凝固了三秒,陳柏江猶豫了半天,終於又出聲。
“這些年,你還好嗎?”
腦子裡突然閃過在獄中那些非人的生活,還有出獄後遭受的所有冷眼和傷害,周庭讓全身開始顫抖,緊吅咬嘴唇不發一言。
“我知道,我沒資格問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