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1號證人出庭——”
熱心的鄰居大媽闡述了事發當晚,周庭讓被自己叫回家的情形,證明了周庭讓早於事發之時就離開。
“請2號證人出庭——”
施靈上庭,逐一回答被告律師的問題。
“證人,請問事件發生之時,你是否被蒙著眼?”
“是。”
“那你怎麼能確定,犯人就是我的被告?”
“因為我在最初掙扎的時候,瞟到了犯人的手腕上,有一個刀狀刺青。”
“法官大人,”檢吅察方律師起身,“我請求檢查一下被告的手腕。”
“准許。”
於是,年禮辰在眾目睽睽之下,亮出了刺有小刀形狀的手腕。
“證人,請問你當時看到的,是這個刺青嗎?”
“是。”
“確定?”
“我確定。”
但是被告律師仍不死心。
“那請問證人,這一點,在01年庭審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如實說出來?”
“因為我當時……並不想讓那個被告被無罪釋放。”
“你是說,你當時,故意隱瞞這一細節,是想讓被告周庭讓被定罪?”
“是。”
“為什麼?”
“我被下吅藥之後,被被告周庭讓扶進房間裡,可我當時雖然身體動不了,意識還是有的,我聽見了周庭讓和陳柏江吅的爭吵,我聽見陳柏江說他只喜歡周庭讓一個人,並且他們還背對著我做了我難以接受的事,因為我當時非常喜歡陳柏江,我嫉妒周庭讓,所以,我想報復他。”
“請你再仔細描述一下你清醒之後的情形。”
“其實我醒來以後,房間裡已經沒有人了,我當時也猜想過會不會是別人,畢竟我有那個刺青的印象,但我遭遇那麼大的恥辱,本能反應就是希望這件事是陳柏江做的,這樣我心裡會好受一點。至於我為什麼會報警,是因為當時我以為陳柏江對我始亂終棄了,我想跟他同歸於盡,我不要名聲了,他也別想要自吅由。”
“所以,當你發現警吅察抓來的人並不是陳柏江吅的時候,就因為你對周庭讓的嫉妒,你就轉而指證他?”
“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確定到底是誰,既然他自己承認了,又有那麼確鑿的證據,當時那個情況,我只能那麼做了。”
“我的問話完畢。”
“法官大人,”被告方律師坐下,檢吅察方律師站起來,“我認為,2號證人提供了非常明顯的證據,這裡是被告的供詞,與2號證人完全一致。”
審判員核實之後,遞交給法官。
“被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原本被告律師還要站起來,卻被年禮辰一隻手攔下來了。
“沒有了,我要說的都在供詞裡了,請法官大人裁決吧。”
“好,進入審判時間,請各位審判員提交審判結果。”
在這短短的一分鐘內,年禮辰低下了頭,沒有人看得見他的眼睛,施靈站在證人席,轉過身向觀庭席的老公和小孩彎起了嘴角,證明媽媽勇敢,媽媽做到了。
而觀庭席正中央的周庭讓,此刻右手與敖鈞之的左手緊緊交握,等待下一秒命運的逆襲。
只有最角落的陳柏江,沉默安坐在陰影裡。
“全體起立——”
所有人懷著不同的心情,莊嚴的站起身。
“本法官在此宣佈,2001年5月11日,N城中心區梨花旅館案吅件,2001年5月13日的判吅決有誤,今日在此改判,判處犯人年禮辰,八年有期徒刑,原被告周庭讓,判無罪,即日撤銷犯罪案底。審判長,對此決議有異吅議嗎?”
“報告法官,沒有。”
“那麼,我宣佈,決議生效——”
庭審結束,年禮辰被帶走,施靈抱著孩子跟老公一起走了出去,法官和各位審判員也相繼離場,燈光暗下來,觀庭席上只剩下激動得默默流淚的周庭讓,緊緊抱著周庭讓的敖鈞之,和角落裡,依舊沉默的陳柏江。
好一會兒過去,敖鈞之見周庭讓的心情平復了些,又轉過頭看了看角落裡的陳柏江,輕聲在周庭讓耳邊說。
“我出去等你。”
周庭讓感謝敖鈞之的理解,微微點了點頭。
待敖鈞之出去關上門後,周庭讓深呼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到了陳柏江所在的長椅旁,隔了幾個座位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