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著央求道:“哎喲!疼!雪萍!你輕點!”
奶奶忘了踢掉拖鞋,便直接爬上床,跪在了傅雪萍身旁。
毫無意識的傅雪萍,將渾身力氣施予牙關,因肌肉扭曲而表露的牙齦,暴著青筋,泛著血絲。
奶奶見狀,也將雙手湊向了傅雪萍的嘴邊,三大爺卻憤怒地吼道:“別動!起開!”
薛適控制著顫抖的身體,挪到小屋門口,極其無助地喚了一聲:“媽媽……”
三大爺和奶奶都沒有回頭,彼此一起喊道:“薛適!別過來!”
薛適看不到母親的臉,他知道母親犯病了。
傅雪萍的雙腿打得筆直,卻猛烈抽搐著。無所適從的薛適,按住了母親的腳,那陌生的手感,使薛適十分惶恐,彷彿原本綿軟溫香的母親已經消失了。他驚恐萬分,眼淚奪眶而出。
傅雪萍抽搐了將近一分半鐘,隨後漸漸趨於平靜。三大爺取出自己已被咬得發青的拇指,不停吹氣。奶奶陪伴
著神智不清的傅雪萍,將她慢慢哄睡了過去。
而薛適,則不敢看母親一眼。他兀自躲進了衛生間,將門緊緊地關上了。
徹夜賭博的薛勤勝,聞訊歸來。他推開衛生間的門,見兒子蹲在裡面,滿眼通紅。
薛勤勝卻什麼也沒說,只是轉身走掉罷了……
傅雪萍的病發,使這個春節應有的熱鬧氣氛,完全冷卻了。
多虧三大爺的及時救助,傅雪萍的身體並未受到傷害,只是顯得有些虛弱。
當時正值春節假期,親戚們勤於走動,每天都拎著很多水果來探望傅雪萍,噓寒問暖。
個性孤僻的薛適,雖貪享清淨,但在那幾天,也總盼著親戚們的到來。歸根結底,原因只有一個,即是他對於母親病發的極度恐懼。
年幼的薛適,對母親所患疾病的瞭解,趨近於零。母親病發時的淒厲叫聲,仍牢牢震懾著他脆弱的神經。與母親獨處的時光,原本美好至極。但當下的每時每刻,薛適都是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於是,親人的陪伴,竟變成了難得的幸福。
更為可悲的,是薛勤勝仍整日沉溺於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