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薛適與孟飛親暱了許久。憋悶的孟飛,受不得薛適的挑逗,一通自…慰,暫且撲滅了熊熊的欲…火。
重新回到馬路上,二人仍是推著車,緩緩徐行。
薛適很是欣慰,洩火過後的孟飛,態度依舊沒什麼轉變。
驀地,響起一串單調的鈴聲,在夜裡顯得格外刺耳。孟飛摸出手機,不禁感慨了一聲:“竟然還有電啊!”
薛適探過頭,見閃爍的螢幕上,映著秋葉行的名字
,不禁苦笑一聲,趕忙避開了。
孟飛大方接起,言語間一陣親暱,繼而彆扭地嬌嗔幾番,後又大笑起來。定是秋葉行有了什麼酸澀的要求,只見孟飛將手機從耳畔挪向嘴前,又提起了他那本就高亢的嗓子,放肆大喊道:“我愛你!”
身旁的薛適,抖抖肩膀,嗤笑了一聲。
想必,電話那頭的妖精定是又說了“聽不清”之類的屁話,孟飛便用盡全身力氣,撕扯喉嚨,幾近破音地喊道:“我!愛!你!”
震耳欲聾的聲響,在寂靜的夜空中飛速擴散,又往復迴盪了幾番。
薛適苦笑著,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不介意孟飛對任何人表達愛意,只是對方這狂熱的態度,正是薛適極度渴求的,而那痴心期盼的唯一物件,便是蔣勝傑。
孟飛所呼喊的那三個字,過於猛烈,像仍是在耳邊縈繞一般。而這殘餘的低吟,若真是由蔣勝傑在耳畔輕喃的,薛適恐怕自己,必定已是全身酥軟,站不起來了。
龜行一晚的二人,終於走回了靜賢居。院內格外寂靜,抬眼望去,已不見幾戶光亮了。
行至薛適家樓下,二人四目相望,仍不捨分離。那一刻,深植於薛適心底的自卑洶湧作祟,他盯著孟飛,酸澀地問道:
“如果,你先遇到我,而不是秋葉行,你會選我嗎?”
孟飛沒開口,只是狠命點頭。他抱緊薛適,用力親吻了許久,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
薛適獨自上樓。回家後,他一直興奮難耐。
睡前,他捧著手機,將今日這番偶遇,尤其是臨別時的問答,都簡要編成一段文字,發給了何健。而何健,回覆得並不如以往迅速。
直至薛適將將迷糊睡去時,手機才再次發出了光亮。他眯眼摸過,卻見對方只回復了一個字:
哦
僅僅一個字,透著多少無奈。只是當年的薛適,完全讀不出來。
☆、潮退
薛適對蔣勝傑失魂般的眷戀,並未因孟飛的偶然出現,而衰減分毫。另一方面,那幾日,孟飛亦未再聯絡薛適,估計是出於愧疚,而陷入了自責。
又苦苦捱過了一週,終於盼到了蔣勝傑所述的,那“極其重要”的考試日。薛適清楚記得,那天是九月十二日,星期五。
清晨上學,薛適出神地挪著腳步。身旁那些興奮異常的陌生同學,熱絡討論著各自的週末安排。這些嗡鳴在耳畔的噪聲,不知被拉長了多少倍,在薛適腦中模糊縈繞著。他試著回憶蔣勝傑那極富磁性的嗓音,卻因久未聽聞,而變得虛幻不已。薛適只覺得悲哀,他死死攥著衣兜內的手機,愁眉不展地走進了教學樓。
整個上午,薛適照常無心聽課,只低頭盯著桌膛內的手機,盡心編纂著鼓舞與祈禱的簡訊。
而今,已到了蔣勝傑所約定的解禁日,薛適卻依然得不到對方的半點訊息。他盯著手機,就那麼悽苦地等著。
熬到午休時,薛適懷揣著那份自欺的勸慰,忐忑撥起了對方的號碼,用以驗證猜想。無奈,耳邊驀然響起了等待音,冰冷的每一聲,都無情刺戳著薛適炙熱的期盼。
薛適終就厭倦了自己的盲目自欺。他早有覺悟,只是不願承認,蔣勝傑壓根就沒將自己放在心上。
放學鈴聲響起,學生們歡快散去。薛適渾渾噩噩地站起身,搖晃著走出校門,默然乘上了開往靜賢居的公交車。
到站後,薛適下車,孤身走在回家的林蔭路上。他低頭,見傾斜的樹蔭綿延一線,念起往昔,和蔣勝傑騎車出遊的日子,已然逝去了。傷懷漸濃,薛適雙眼模糊,豆大的淚滴,隨著步伐,紛紛打在了腳前。
一路嗚咽,走到了巷口。薛適停在原地,望著與蔣勝傑初次見面的廣場,霎時間淚水翻湧。他沒有勇氣再邁出半步,更不願讓母親看到自己這幅模樣。
薛適轉身,雙手掩面,走進了馬路另一側的花園。他徑直坐在了休息區的石凳上,兀自痛哭。
當下,太陽將將伏在地平線上,正是晚餐前後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