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五官平淡,卻也挑不出太大缺憾。他的膚色極白,除卻兩頰零星的小痤瘡外,膚質很是細膩。
薛適用遊移的眼神瞄著對方,既貪婪又謹慎,而心中的春波,早已是翻江倒海的了。
薛適不敢看對方的眼睛,只輕咳一聲,慌亂說道:“車站離這裡很遠的……你走得好快啊……”
蔣勝傑舉起右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憨笑道:“腿長嘛。”
只這一句,配上對方那呆愣的自誇樣,就將薛適逗笑了許久。
沿蔣勝傑來時的方向,二人拐進大路,並排而行。蔣勝傑個子高,薛適為跟上對方的步伐,只得奮力邁腿。稍後,蔣勝傑注意到了,便刻意放緩了腳步。
路上,鮮少見到過往的車輛,偶爾出現的行人,也都戴著口罩,低頭疾行。薛適與蔣勝傑搭上一輛空蕩的公交車,一路有說有笑,眨眼間就到了遊樂園的西門。
二人孤零零地站在遊樂園門外,不禁啞然。遊樂園往日喧囂的歡鬧聲,已化作了無止無休的沉寂。原本擁擠不堪的停車場,如今只剩一片慘淡的空曠。薛適抬起頭,向那摩天輪望去,卻見它靜止不動,死氣沉沉的。
長長的售票視窗全然關閉,唯獨角落,還勉強開著一個縫隙。蔣勝傑走去,見視窗內的大媽,戴個微微泛黃的口罩,正趴在桌上打盹。
蔣勝傑說要買票,那大媽收過錢,也沒給票,只是嘟囔著站起,由員工通道內側走向大門,將二人放行了。
薛適與蔣勝傑走入園內,完全不見其他遊客。掛著山寨招牌的快餐店大門緊鎖,路邊賣飲料零食的攤位也收了個乾淨。
二人順著小路走,見哪個遊樂設施有員工看管,便走去搭乘。員工無奈回應,不加絲毫等待,都將機器直接開啟。
薛適與蔣勝傑一直興奮不已。他們
跳腳前行,對於這夢幻般的場景,總是不敢置信,卻總也見不到其他遊人。
笑鬧間,他們來到過山車腳下,只見一穿著深藍色連身工作服的男青年,慵懶地橫躺在三張塑膠椅上,哈欠連天。薛適嬉笑一聲,走過去同對方搭話。那員工眯眼盯著二人,驚訝地說:
“我以為今天不開業呢!現在,園裡工作人員都不到十個,遊客也肯定就只有你們倆……過山車?肯定開不了啦!跑一圈兒還不夠電費的呢!”
薛適與蔣勝傑相視而笑。只為二人開放的遊樂園,雖說停運了許多設施,但浪漫的氛圍依舊濃烈。
遊覽許久,已是午後。二人出了南門,都沒有結束約會的意思,於是決定去王府井,看一場電影。
正如所料,路上鮮有車輛,也不見行人。直到走近地鐵入口時,二人才見到了稀奇一幕。
樓梯間,一男一女緊緊相擁。女子站在稍高的臺階上,摟著男人,盡情激吻,就好似末日來臨,有情人的最終安慰一般。
薛適蔣勝傑從那二人身邊默默走過,稍遠後,薛適抬頭瞄向蔣勝傑,故作純潔地問道:“咱倆要是接吻,我也得像那女的一樣,站在臺階上吧?”
蔣勝傑單眨著一隻眼,壞笑說道:“我低頭就好了。”
地鐵站臺內,只有股股氣流吹過。少頃等來一趟列車,車廂內亦是十分清靜。身邊盡是連排的空座,蔣勝傑隨意找了一處,拉薛適坐下。薛適緊靠著對方的身體,暗自竊喜了一路。
昔日喧鬧的王府井大街,如今像是鬧鬼一般,沒有行人不說,連個掃街的清潔工都見不到。新東安商場亦是慘淡,專櫃小姐都少了大半。二人來到五層影院,驚喜發現,售票處內仍坐著一位活生生的售票小姐。
蔣勝傑跨步而過,那小姐將頭抬起,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口罩。她的眼妝極其厚重,卻仍掩蓋不住目光透出的萬般嫌惡。
當時唯一放映的影片,即是詹妮弗洛佩茲主演的浪漫愛情片《曼哈頓灰姑娘》。蔣勝傑遞過錢,售票小姐懶散地扔出兩張票,厚實的口罩,也悶不住她咒罵的低吟。心情愉悅的薛適與蔣勝傑,毫不介意,信步走進了影院走廊。
兩兩相對的影廳門,多是被鐵鎖緊閉的。因無人招待,蔣勝傑便呼喊了一聲。少頃,一男性員工怏怏走出,煩悶地開啟了角落影廳的大門,將二人放了進去。
薛適是電影院的常客,但當下的場景,他也是頭次親歷。偌大的影廳內,就只有薛適和蔣勝傑兩個人。他們感慨著坐到了中央,又不斷掃視四周,反覆確認著。
廳內即刻黑了燈,蔣勝傑順勢摸上了薛適的手。薛適也十分主動,將二人座椅之間的扶手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