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幽會糾纏,不務正業。大學了,同學們忙考試,忙戀愛,愁畢業,愁工作。而自己愁的,竟是尖銳溼疣,以及難以痊癒的晚期梅毒。
兩門考試的開考時間分
別為下午三點及七點,打鬧歸打鬧,大夥仍是抓耳撓腮地複述背誦著。
薛適手持資料,卻心不在焉。直等到兩點,他握著手機,趕忙跑出了宿舍。
校園內,薛適低頭走路,儘量迴避著所有人的視線。他繞到體育館後面的小廣場,那裡空無一人。
薛適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捏著通知單。他控制不住手指的顫抖,慢慢按著,將手機貼在了耳邊。
電話即刻接通,薛適胃部一陣絞痛。
“喂?”傳來的又是男聲,聽起來,比上次那位要和藹許多。
“喂,您好,我,我查化驗結果……”薛適哆嗦著說完,呼吸之間盡是涼氣。
“好,姓名呢?”男護士問道。
薛適如實報上,忐忑地等著。耳邊,化驗單張張翻動的聲響異常清晰。薛適呆呆地張望著,只見四周事物被一層薄薄的白雪覆蓋,毫無生氣。
“一比三十二……”
電話那頭,驀地就傳來了對方的回應。那聲音雖輕柔,卻極度刺痛了薛適的耳膜。僅存的一絲幻想,也在剎那間,蕩然無存了。
薛適眼眶溼潤,他抬起頭,吸氣重複道:“一比三十二,是吧?”
男護士倒不煩躁,耐心回應著:“嗯,對,一比三十二。”
“謝謝您,謝謝您……”薛適呼吸顫抖,趕忙將電話掛上了。
他控制不住眼淚,整個人只是呆愣地站在那裡。
四周靜得出奇。
薛適著實不明白,經歷過尖銳溼疣的恐嚇後,他已然是受到教訓的了。然而,又是為何,老天爺要這樣耍弄自己。
他渾身發冷,只想聽到莫閒的聲音,便用那雙哆嗦的手,趕忙撥通了對方的電話。只是,耳邊只有一長串空泛的聲響,那頭卻絲毫沒有接起的意味。
開考時間逼近。他抹抹眼淚,跑回宿舍,努力裝出全然無事的樣子,跟同學們一起,走進了考場。
第一科稀裡糊塗地考完了,薛適慶幸大部分要點還記在腦中,只是每寫出一點,思緒就清空一些,即刻,梅毒困擾的憂愁便又多佔據了一分。直至走出考場,除了梅毒,他已經想不到其他事了。
晚飯時分,同學們或奔赴食堂,或在寢室中吃著盒飯。薛適見手機收到了莫閒的回應,便趕忙跑出了宿舍樓。
當時,天是墨綠色的。薛適縮在羽絨服裡,站在樓前的草坪中央。空地一側的小路,偶見男生往返進出,薛適背對行人,儘量躲避著視線。
他低頭,盯著手機螢幕,撥通了莫
閒的號碼,即刻,對方接起。
“喂?寶貝兒?”莫閒歡暢地回應道:“剛才陪老媽出去買東西了,剛回來,等會兒就吃飯了。我大媽做飯,家裡好多人……”
“喂……”薛適打斷對方,聲音不禁發顫,說道:“我這邊,出了點兒事兒……”
莫閒聽了,輕聲問道:“怎麼了?”
薛適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跟你提起過,我有個高中同學,她爸是同志……其實……我們倆,身體是有過接觸的,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兒了……”
電話那頭,沒有應聲。
薛適憋著眼淚,繼續說:“你回老家以後,他來找我,說讓我幫忙,帶他去檢查身體,我就帶他去佑安門了。結果查出來……他有梅毒……”
莫閒倒抽一口氣,不安地問:“然後呢?”
“我昨天也去檢查了,今天下午出了結果……”薛適望向空無一人的小路,咬咬嘴唇,十分無辜地承認道:“我也有……”
“天吶……”莫閒哀嘆著,激動地叫嚷道:“你怎麼老趁我不在的時候搞出驚喜來啊!”
薛適站在原地,雙腳一陣發涼。事實的確如此,他張開嘴,無言以對。
電話那頭,莫閒逼問道:“為什麼我一回老家,你們倆就聯絡上了啊?你主動聯絡他的?你們倆又搞上了?”
“他聯絡我的!我們倆什麼都沒發生!”薛適解釋道,眼淚瞬時就湧了出來。
莫閒哽咽一聲,氣憤地說:“薛適,我最恨的,就是我愛的人騙我。兩個人過日子,最重要的就是信任。這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
“我沒騙你啊!”薛適滿是冤屈,失控地喊著。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