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內,絕不清淨,總有那麼幾個發瘋的人,在夜裡鬼吼幾聲。即便如此,薛適還是喜歡睡在這裡。因為床下兄弟的鼾聲,總在持續安撫著薛適,告訴他,母親不在這裡,夜裡那恐怖的驚嚎,不在這裡……
☆、自種惡果
虧得那一場后街男孩的北京演唱會,薛適才記得這次放蕩幽會的具體日期,是二零零六年一月十六日。
當時,剛放寒假。才沉寂不過數月的薛適,又按耐不住心底的躁動,重新上網尋覓起來。但是,他面對著那麼多形形色色的資訊,也著實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
驀地,就看到了那條極其扎眼的約…炮帖。對方明目張膽地宣稱,自己的下…體,有二十厘米。受強烈好奇心驅使,薛適即刻便聯絡了對方。
那天,下午三點,西直門橋北側。
薛適站在廣場中央,等著相約的網友現身。
周圍,各色行人川流不息。遠望,層層交疊的西直門橋上堵得一塌糊塗。抬頭,烏雲蔽日,卻又不見落雨的趨勢,只教人心裡憋悶,說不出這是個什麼日子。
不多時,手機響了,薛適接起,向四周張望尋覓。只見一發絲蓬亂的青年,從人群中小跑而來,他在薛適面前站定,二人相認了。
薛適見那人外形邋遢,心內便有些複雜,只得用遊移的眼神,小心打量著對方。
青年與自己一般高,不卷不直的頭髮胡亂翹起,又將乾瘦的他拔高了少許。此人面板偏黑,臉極長,兩隻細小的眼睛眯成一縫,眼角誇張地向下延伸,掛著濃重的色相。對方穿著一件鬆垮的棉服外套,顏色已發灰,還偶見斑漬,隱約泛著一股怪味。他挎著一個破舊的大包,顯得很是鼓囊,也不知裡面到底裝了什麼奇特的用具。
薛適站在這隻人見人畏的恐龍面前,十分動搖。他只得記掛著對方的長處,安撫自己不要逃跑,等摸清事實後再說。
對方咧開嘴,稀疏的長牙顆顆分明,一大截紫黑色的牙齦泛著青筋,笑容恐怖詭異,看著就讓人心顫。
謹遵一夜情那不成文的規矩,二人都未報上姓名。薛適只得根據對方的特長,兀自給他起了個十分貼切的名字,刁常。
刁常憨笑兩聲,牙齦再次見光。他誇讚薛適,說比自己想象得要好上許多。
薛適自卑慣了,只當是刁常面相醜陋,被人多次拒絕,眼光才變得這樣低。他迴避著刁常的飢渴目光,低著頭,只盯著對方的褲襠看。
刁常湊近薛適耳朵,輕聲蠱惑著,問他要不要去同志浴池。從言語聽來,刁常已是浴室的常客了。對方陶醉地描述著,休息廳內的昏暗溫熱,多人淫…亂的放蕩過癮,以及昏天黑地後的無限眷戀。刁常的神情越發忘我,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彷彿身體已然升溫,等不及要脫光一般。
風流成性的薛適,聽著對方的靡靡誘惑,確實動心,但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還是斬斷了他蠢蠢欲動的念想。
然而,當下的薛適卻不曾顧慮,這樣一個放縱淫…亂的人,究竟有多危險,是
否攜帶著致命的病毒。他仍盯著刁常的褲襠暗自意淫,自己的身體,也漸漸燥熱了起來。
薛適搖頭,冷淡拒絕了對方要去浴室的提議。刁常也不糾纏,便領著薛適,往招待所去了。
二人上了一輛空蕩的公交車。路上,刁常話語不斷,薛適應聲敷衍,左耳進右耳出,只記得對方的普通話不是很標準,還夾雜著類似廣東腔的音調。
公交車拐入二環主路,行駛不久後,停在了一處橋洞下。刁常示意薛適起身,二人下車,踏上通道,走進了馬路對面的居民小區。
那小區的治理,不很嚴謹。院內,紅磚樓房分立兩旁,路邊盡是擺攤賣菜的商販,顯得非常雜亂。
走了近十分鐘,繞過一家民營超市,刁常站在一幢破樓跟前,指指頭上的招牌,笑說到了。
薛適抬眼看了看破舊的燈箱,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興奮。他跟在刁常身後,快步走了進去。
廳內,一臺小電視懸掛在天花板的角落,戲裡的哭啼聲夾帶著刺耳的雜音,聽著有些惱人。簡陋的吧檯後面,坐著一個小姑娘,她仰脖望著色調跑偏的電視畫面,臉上盡是痴情,鄉土氣息十分濃重。
刁常遞過錢,小姑娘也不查證件,直接扔了把鑰匙出來。薛適跟著刁常,踏上簡易的鐵製樓梯,拐進了二層。
狹窄的走廊兩側,密集排列著許多木門。一路走過,有的房門大開,只見屋內男女們齊坐在床上,大肆賣弄著低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