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戰說:“禮拜天有球賽,國安主場對泰達,一定得看啊!”
程宇笑說:“那肯定的。”
倆人睡前在電話裡膩歪了半個小時,你一口我一口地吧唧。羅戰說想聽程宇“抖”,非要拿手機玩兒“床震”影片,互相看著對方。程宇哪好意思啊?堅決不來那個。而且出差是同事兩人同住一個房間,程宇此時躲在衛生間裡,蹲在馬桶蓋上,偷偷摸摸打親密電話呢。
羅戰唧歪臭貧了半天,程宇被羅戰勾得褲襠裡也熱了,結束通話電話之前說,屁股癢了吧你,等我回去操/你一頓……
一個星期見不到摸不著,渾身都憋著火,可不惦記著操麼。
可是兩天後,程宇沒回來。
羅戰當天惦記著去車站接人,一大早估摸著程宇從旅館出門了,就打了電話,卻沒人接。
羅戰也怕程宇嫌他事兒多,煩他,於是耗到中午,估摸著那火車嘎悠著應該進河北了,又打電話,還是沒人接。
火車應該下午到,羅戰從中午開始,就在火車站傻傻地等……
鄭州到北京的車按時進站,羅戰帶了欒小武等幾個小弟,在出站口堵著,瞧著眼前扛大包小包神色匆匆的旅客從眼前湧過。一火車皮的人都走光了,沒有程宇和吳大滿……
羅戰這時候突然整個人就慌了。
他後悔死了自己前天沒直接買張機票飛過去,當時讓程宇擠兌幾句,就放棄了。如果當時過去,倆人踏踏實實地一路回來,能這麼揪心嗎?
羅戰給派出所打電話報警,華子還安慰羅戰,那倆大人,又不是小孩兒,能出啥事兒啊,沒準兒睡過了,誤了一趟車。
羅戰急得在電話裡跟華子吼了。
“你他媽的當我開玩笑我胡鬧嗎!程宇出事兒了,他肯定出事兒了!
“他絕不會不接我電話!我在北京等他,他絕不會誤點!他絕對不可能不著急回來見我!!!”
直到晚上還聯絡不上,所裡的同事才警覺了。
打電話問鄭州公安局,對方說你們那兩名警員辦完公務,已經走啦,我們沒逾期扣留啊!
打電話問旅館,服務檯說房間空了,那倆人結過帳,走了。
“那程宇去哪兒了?程宇他能去哪兒啊?!”
羅戰兩眼血紅著,一整天都沒歇口氣兒,拎了把椅子就坐在派出所值班室正中間兒,傻坐著,像丟了魂兒。
派出所的幾位所長、副所長、督察,都讓這廝給驚動了。
羅戰都急瘋了,也就不管不顧旁人的眼光。所長瞧著羅戰,皺皺眉頭,想說點兒什麼,最終忍住了,啥也沒說,就讓羅老闆在這兒坐著等吧……
羅戰把能說的情況都交待了。他後悔沒早些交待,沒早點兒來“自首”。
他狠狠抽了自己兩記響亮的耳光,當著所有人的面兒,然後緩緩地彎下腰,臉埋在掌心裡……
他知道是誰幹的,羅強給他遞了兩次話,特意點醒著他。
明知道有可能出事兒,可還是大意了,還是讓程宇出事兒了!羅三兒你他媽的就是個混球王八蛋,這世上就剩下你一個人能保護程宇,可你就是護不好這個人,你永遠在關鍵時刻就是個最沒用的窩囊廢!
就這天晚上,砂鍋居店裡收到個空運快遞包裹,從鄭州寄來的。
開啟一看,包裹裡靜靜地躺著程宇的警官證,還有那根走到哪兒都不離身的伸縮警棍。
警官證上染著血。程宇帥氣的證件小照被人用刀刃狠狠地割破,還故意在“傷殘”那兩枚字跡上,用刀尖劃出一個尖銳刺目的大叉叉……
那一刀又一刀得,劃在程宇的照片上,也是劃在羅戰心口上,剖著他的心,割著他的肉……
羅戰腦子懵了,腿都站不住,身後楊油餅和欒小武幾個人拼命架著他。
他慢慢地蹲到地上,捧著程宇的警官證,渾身抑制不住地抽搐……
警員遇黑遭劫,生死未卜,出了這麼大的案子,兩地公安連夜糾集。
北京這邊兒迅速封鎖嫌疑人的家,撲了個空。鄭州方面開始地毯式的排查搜尋。調取火車站和機場的監控影片,在好幾條出省的高速路口設定關卡,一輛車一輛車地查……
辦案小組立刻出發,羅戰說什麼也要跟著一起去。他不能坐下來傻待著,他坐下來就胡思亂想,都快要瘋了……
後面的一天,鄭州某交通隊傳來訊息,熱心路人好市民在高速路旁救到一個受傷的人,經辨認就是失蹤的民警吳大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