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哥我知道你們現在都瞧不起我,都笑話我呢吧!看我現在混成孤家寡人了你們特得意吧!”洛傑薅著羅戰的褲子,不放手。
“小洛,你放手。”
“我要是不放吶?”
“你夠了,放手。”羅戰冷著臉。
“戰哥,哥!!!”洛傑狠狠抹了兩把眼淚,在大雨裡聲嘶力竭喊著,“哥我知道錯了我特後悔你原諒我一回成嗎哥!你別跟那個警察在一塊兒!……”
羅戰緩緩地,一下一下地,掰開對方的手指:“我跟程宇不會分開,我愛他。”
“你愛他?你怎麼就非要跟他在一塊兒呢!”洛傑流著淚吼道,“那個車禍還不夠嚴重嗎?戰哥你差點兒送了命,他也廢了一條胳膊不是嗎?戰哥他跟著你也算是倒了血黴了,你還偏要跟他好!”
羅戰那天在瓢潑大雨裡揪著洛傑,搖晃著逼問,你這些話什麼意思,你都知道什麼?!
倆人都像落湯雞一樣,滾成兩隻泥猴子。
洛傑一把推開羅戰,沾滿泥水的手抹掉眼淚鼻涕,眸子裡射出妒意和忿恨:“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為什麼要跟你說實話!戰哥你瞧不起我,那個警察還侮辱我,我為什麼要管你們兩個人的死活!”
“我愛程宇有錯嗎?我過不起你了嗎,程警官他害過你嗎?”羅戰兩眼血紅地吼,“小洛,你跟哥說一句實話!”
“你為什麼愛他不愛我?!你愛他不愛我!!!”
洛傑放聲大哭著,踉踉蹌蹌地在雨中跑走,頭也不回,不理會羅戰的大吼大叫。
程宇的急性胃病已經痊癒,這天偏巧下班兒早,破天荒地主動發簡訊勾狼:【晚上去你那兒睡,想我了嗎?】
程宇還惦記著那天說的話呢,等咱身子骨好利索了,好好準備準備,上你一次。他也渴望羅戰的身體。
羅戰回信:【最近忙,累了,改天成嗎?】
程宇對著手機屏愣神兒,驀地有些失望。羅戰這幾天對他突然特別冷淡,莫名其妙地。
果然熱戀期過了嗎?
還是羅戰不像當初追求他時對他那麼上心、那麼鍾情了……
深深陷到感情裡的人,都是當局者迷,患得患失,得到了最怕再失去,恩愛過就怕不能長久,程宇畢竟也是凡人一個。
羅戰帶著一身泥湯子回到公寓,衣服都沒脫,一屁股躺進浴缸裡,呆望著天花板。
他身心疲乏,不想見人,尤其不願意讓程宇瞧見他這副亂七八糟衣容不整的德性,沒法兒跟程宇解釋我今天又出去找那誰誰了我問他那件事兒了結果我倆吵起來了巴拉巴拉……
羅戰知道程宇最不樂意聽旁人提起那事兒。
羅戰也知道,廢掉的手臂是程宇一輩子永遠的痛。即使這人性格一貫要強,從來不在外人面前鳴冤喊疼,羅戰明白的,程宇為他付出的絕對不僅僅是一條胳膊,是事業和前程,是一個曾經完美的身體終生無法修復的殘缺感,無法彌補的遺憾……
羅戰心口上那塊久遠的陰霾不斷瀰漫,擴大,沉重的陰影堵在肺腔裡讓他憋悶得呼吸困難。五年了,他一直只當那是場意外,而小程警官在意外中捨身救下他一條命。
他這麼愛程宇,他最怕程宇會受委屈。
如果程宇當年吃的苦受的傷竟然是為他所累,是一場精心預謀蓄意製造的重傷害,羅戰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想掐死自己。
一個人的過去,歷史,就像這個人遍身面板的蔓延生長的紋路,已經與肌膚融為一體,刮不掉,抹不平,怎麼可能讓你輕易拋卻掉。
如果程宇不認識你這個混球,現在是好好的一個人,戴著小警帽兒,扛著衝鋒槍,威風凜凜意氣風發的刑警,肩上也幾槓幾星了,這麼帥,這麼完美的人……
很多事情,就是陷得越深,越想不通,情深難抑。
羅戰窩在酒吧裡,跟最親近的幾個兄弟喝悶酒。
楊油餅說:“大哥咋了?您又跟程警官鬧彆扭?又是因為乳酪兒?”
羅戰兩眼發直,搖頭:“小洛根本不是問題,影響不了我跟程宇鐵打的感情。”
楊油餅:“那還能有什麼事兒影響您跟程警官?哪天您的小湯圓兒小蛋糕的再跑回來攪和?”
“去你們的!……”羅戰紅著眼睛,狠狠地搓臉,啞聲說,“我覺著自己特對不起程宇,我配不上他。”
欒小武不平了:“您怎麼對不起他?怎麼就配不上他?”
羅戰哼道:“小武,你覺得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