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月餅呢?”白齊翻找了一下家裡的櫥櫃,卻一無所獲。
白老爹在樓下搖著扇子小憩,聽到白齊的聲音懶洋洋地說:“月餅?那東西咱家不都十六才吃嗎?中秋一過月餅買一送一,買一送二的都有,多合算。”
“好歹買兩個回來應應景吧。”白齊有些無奈了。
“隨便你,公園外面的超市就有,去買幾個回來就是,哦,別被店裡那群小兔崽子們發現了,不然肯定又要鬧騰。”白老爹打了個哈欠,將報紙蓋在臉上繼續睡覺。
白齊嘆了口氣,找了錢包去附近買月餅過節。
走到公園門口的時候剛好看見沈睿修停好車走了出來,看到白齊杵在那裡似乎也有些意外。
“你能算到我的出門時間嗎?”白齊有點麻木地問。
沈睿修挑了挑眉:“碰巧而已,不過我更喜歡管這個叫緣分。”
這種把肉麻當有趣的行為遭到了白齊的白眼,
“你家的鸚鵡又缺糧了?”白齊問道。
“這次是來送食的。”沈睿修揚了揚手上的月餅禮盒,“今天是中秋啊,應該一起賞月吃月餅。”
“……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吧。”
“偶一為之也未嘗不可。”說著將月餅盒塞給了白齊,“回去帶給伯父,店裡還有一群小家夥等著分吃呢。”
“謝了。”白齊也不和他客氣了。
現在月餅送到了,人也可以走了,可是看著沈睿修微笑的臉白齊實在說不出趕人的話,果然是拿人家手短嗎……可是不收……會更生分吧。
白齊忽然意識到,他淪陷是遲早的事情。
“我以為你好歹會請我上去喝杯茶什麼的……”沈睿修忽然說,語氣有點傷感。
“我正打算,來吧,別嫌棄粗茶就好。”白齊撓撓頭,拎著月餅盒帶沈睿修回店裡去了。
白老爹還在門口睡午覺,臉上蓋著一張報紙打著輕鼾,兩隻麻雀嘰嘰喳喳地在他肩頭密謀什麼壞事,白齊依稀聽到“烏鴉”“抽打”“小心喜鵲”等詞彙,心想下次烏鴉來了一定要提醒它小心麻雀們。
“它們在說什麼?”沈睿修的聲音忽然在白齊的耳邊響起,溫熱的呼吸落在敏感的耳後,白齊被突如其來的“襲擊”驚了一驚,退開了兩步才吞了吞唾沫說:“沒什麼。”
沈睿修的眼睛因為微笑而微微彎了起來,看起來一派溫和無害,可是白齊總覺得他似乎……知道些什麼。
錯覺,一定是錯覺。
店裡的八哥黑仔從窗子裡飛了出來,停在白齊肩膀上用鳥語嘀咕道:【這家夥又來幫你挖蚯蚓?這年頭人類一個比一個自虐,真奇怪。】
白齊摸了摸它亂動的腦袋對沈睿修說:“拆一個喂鳥吧。”
“隨便你。”
黑仔意識到了有食物,轉悠著小眼珠上下打量兩人,白齊手上的月餅盒迅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白齊拆了一個蓮蓉味的掰了一半給沈睿修:“你也一起吧。”
沈睿修剛接過月餅,兩隻相思鳥已經從窗臺上撲到了他肩膀上,還有一隻大膽的就停在他手上,沈睿修第一次和不熟悉的鳥這麼親近,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嚇跑了這些小家夥。
“別緊張,它們不怕人的。”白齊看他束手束腳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相思鳥紅紅的小嘴在月餅上啄了啄,它似乎挺滿意這個味道,招呼更多的夥伴來品嚐,下這好了,整屋子的鳥都飛了出來,沈睿修一瞬間有種被丟進鳥窩的錯覺。
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全都圍著他轉悠,白齊反倒是被忽略了──他光顧著看沈睿修的笑話了。
“放輕鬆,放輕鬆,這些只是問你索食的鳥,不是端著槍的土匪。”白齊笑嘻嘻地說。
“土匪倒還好,我怕一個不小心弄傷了這些小家夥,那你還不跟我急?”沈睿修苦笑了一下,細心地碾碎月餅皮灑在了地上,大大小小的鳥兒們都撲騰著翅膀降落搶食吃。
從鳥類的包圍中解放出來的沈睿修鬆了口氣,趕緊碾碎手上剩餘的月餅往地上灑,一邊小心翼翼地從鳥群中退了出來。
白齊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對他笑,將手中剩下的半個月餅也拋給了他:“接著喂啊,機會難得。”
“你今天就打定主意看我笑話了?”沈睿修回頭看著那些在地上跳來跳去的鳥兒們,有些無奈地說。
“這個機會更難得啊。”白齊含笑抬起臉,直視沈睿修,他看著在地上搶食的鳥兒們,嘴角一直抿著一抹笑意。